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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樣評價美國前總統特朗普,他離任前促成以色列與阿聯酋、巴林、摩洛哥、蘇丹四個伊斯蘭國家破冰建交,被稱為「亞伯拉罕和約」,絕對是美國近年最亮麗的外交成就之一。在中東,客觀而言,特朗普的關注似乎暫時比拜登要多,而對「亞伯拉罕和約」,各界普遍支持,目前美國政府的中東政策也依然在上述基礎上推進。

同一道理,無論怎樣看中國今天在習近平戰狼外交下的國策,也難以否定中國剛成功斡旋中東兩大死敵伊朗、沙特阿拉伯簽約復交,絕對是近年難得一見的外交勝利,給予美國一記悶棍之餘,後續暗湧處處,在整個中東地區,基本上一片掌聲。在「新冷戰」漸次形成之際,這可能是未來世界局勢改變的一大里程碑,我們會分日詳細解讀。

首先,我們必須簡單回顧伊朗、沙特兩大勢力的「中東冷戰」,在當下國際形勢會產生那些蝴蝶效應,與及外間對這「小冷戰」有哪些普遍誤解。

伊朗是伊斯蘭教的什葉派龍頭,沙特則是遜尼派大本營、聖城守護者,它們的競爭涉及千年教派之爭,並非始於近年。但其實在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前,兩國都是美國的區域盟友,關係也頗為友好。雖然沙特在兩伊戰爭期間是伊拉克金主,支持壓制伊朗什葉派「輸出革命」,但海灣戰爭過後,沙特國內反美思潮越來越強,相反伊朗則一度步向改革開放,兩國關係本來已經破冰,並非人們眼中不能調和的世仇;沙特、伊朗和另外兩大區域強權土耳其、以色列的關係,那時候相對更難完全正常化。1998年,伊朗改革派總統卡塔米首次訪問沙特,簽訂合作協定,三年後又簽訂安全協定;這次雙方復交,也是以「活化」這些二十年前的陳年協定為基礎。那時候,伊朗、沙特雙方都希望控制油組為槓桿、再影響世界,又在9/11後,在美國需要打反恐戰爭之時,不忙鎖定以色列為打壓巴勒斯坦人的「國家恐怖主義」,並逐步加強自己與美國討價還價的實力。

伊朗的選舉基本上改變不了最高精神領袖的路線,一直都是一手軟、一手硬,但沙特的外交政策近年卻有戲劇性改變。現在這一波沙特-伊朗冷戰,一切都是從現任沙特國王薩爾曼2015年登機開始的。他繼位時年事已高,重用兒子穆罕默德(MBS),剛登記就委任他為國防大臣、國務大臣、皇家法院秘書長,兩年後再讓他取代原有王儲成為新王儲,大權獨攬,成為中東風雲人物。MBS 對西方民主制度非常不爽(因此才有肢解拉舒吉的恐怖醜聞出現),又積極發展軍備,並直接扶植中東各國境內的親沙特勢力,並一度通過整肅卡塔爾,去樹立陣營內部紀律。很快整個中東都出現沙特 Vs 伊朗的代理人戰爭,最明顯是在敘利亞、也門、黎巴嫩,但同時也幾乎在其他所有國家存在。2016年,沙特處決一批政治犯,包括著名什葉派教士 Nimr al-Nimr,激起伊朗全國大示威,群眾襲擊沙特駐德黑蘭大使館,之後沙特宣佈與伊朗斷交至今。

然而薩爾曼不斷要「富國強兵」、樹立強勢外交的目的,與其說是單單針對伊朗,不如說是他借助「伊朗威脅論」,作為爭取世界大國地位的槓桿。通過塑造伊朗為死敵,沙特才可以大舉擴軍,並以伊朗正發展核武為由,放風自己也要爭取擁核。當沙特軍力強化,石油資源依然非常重要,又具有跨國宗教影響力,和本來價值觀完全不同的美國的討價還價,就逐步處於上風:現在不像海灣戰爭的1990年,沙特再也不需要美國駐軍保護,反而此刻美國有求於沙特的甚多,其他國家如中國、俄羅斯等也爭相拉攏沙特,主客已經易勢。

弔詭的是,假如伊朗什葉派政權倒台,美國反而很可能會因為人權、民主等價值觀原因,而在國內壓力下疏遠沙特;但只要伊朗存在一日,沙特卻是高枕無憂。MBS 的真正目的並非區域爭霸,而是讓沙特躍升為世界級的強權,至於區內存在競爭對手,反而是它借力打力的手段之一。對這一點,單純用非黑即白的線型思維,卻是難以理解的。

(待續)

▶️ 陳茂波確診之旅:「新香港」拉攏沙特阿美上市救亡,難度多大?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yFHrtMj8gs

▶️ 以色列、阿聯酋和解:中東三大勢力合縱連橫的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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