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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香港「留下來的人」經歷了驚濤駭浪的一天,不斷搜羅朋友的英文全名,去嘗試實名制購買Mirror演唱會門券。然後,某人在office忽然尖叫,原來居然成功預訂,同事紛紛走去恭喜,場面異常感人,據說這是升職、離職都享有不到的待遇。

記得不久前,這裏有一篇文章講述姜濤的新歌,然後也上載聲音版到YouTube。一位女鏡粉非常激動,傳來大量私訊。簡單來說,她認為Mirror在「新香港」必須被重點保護,不要用任何政治、社會的角度演繹他們,以免遇到風險,並堅持《作品的說話》絕不是要傳達「反戰」訊息,而只是宣傳「愛與和平」。至於「反戰」和「愛與和平」有甚麼分別,大概當時說反戰的大多與烏克蘭戰爭有關,而中國又支持俄羅斯,所以「反戰」這兩個字,就有了「風險」,「敏感」了。

究竟如何理解這股Mirror熱潮?

香港過去數十年,自然出現過不同年代的追星活動。六十年代的蕭芳芳 Vs 陳寶珠,八十年代的譚詠麟 Vs 張國榮,九十年代的四大天王,都引起不同社會熱潮。但Mirror的案例是獨特的:他們走紅並沒有明顯對立面,被賦予代表整個香港的最後希望;不少追捧他們的人的年齡層,居然是Mirror本人的兩倍,反而同齡人似乎沒有同等程度的瘋狂,這很不符合偶像崇拜原則;而部份瘋狂購票的人聽過Mirror多少歌曲,也頗成疑問。

Mirror很努力,幕後團隊很努力,但天時地利也很重要,他們也不是去年才出道。這明顯包含在後國安法大躺平時代的移情作用。

不少人覺得這種「娛樂至死」的風氣不值得提倡,也覺得會成為政權麻醉人心、讓政治悲劇更沒有人注視的幫兇。這種二元對立思維,其實是很不必要的。

Mirror足以被移情,因為剛好fit into這個默契:不能明說政治,只能賦予虛浮的正能量打氣,乃至不可能完全逃避政權的維穩功課;但同時也不能採取陳奕迅新疆棉式表態,否則香港人就無情可移。這其實是協助社會保全了元氣,提供了全面投降、全面對抗之間的第三道路,而香港人從來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再退一萬步,高度政治化的文宣從來只適用在特定時空,假如變成時時刻刻的日常生活,同樣會令人麻木、厭倦、不安。

正因為不少鏡粉其實潛意識都是以參與群眾運動、與其他人connect的心態投身其中,這讓香港人感覺到大家依然是一個整體,並沒有被政權的操作變得個體化,甚至海外港人也出現後援會,這是難得連結牆內外的圖騰。這種默契成型後,可以轉換在其他中介、其他圖騰、其他地方身上,重要的是神,不是形。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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