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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的美國總統大選,無論對特朗普當選的結果有何看法,都很可能改寫了人類歷史。特朗普宣佈競選初期,絕大部份學者(自然包括我在內)都以為他是玩票性質,直到他在共和黨初選連選連勝,才開始令人認真看待,但依然把他當選看作underdog。

直到2016年中,我的一次美國行,有了直觀的衝擊,才有了第一身的全新感受,而這也和我四叔有關。

那次行程本身是一間美國企業邀請,進行關於中美關係的講座,主要是一場對話,另一位嘉賓非常重量級,就是現任拜登政府的「印太沙皇」Kurt Campbell。Campbell在奧巴馬政府曾擔任負責東亞及太平洋事務的助理國務卿,當時被視為希拉里當選總統後的熱門國務卿人選,而在那個菁英圈子,當時幾乎沒有人懷疑希拉里不會當選。演講之後有一場閉門諮詢,我去回答企業高層的有關問題。在「新香港」,這類活動自然變得非常敏感,但這從來是學者的基本工作範圍,我一向不太避忌。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雖然行程遇到的美國傳統精英,大都表示支持希拉里,但在上述特定場合以外,我遇到的人卻大多支持特朗普,而且他們絕非低教育程度、低收入水平的losers。例如我在機場貴賓室,聽到旁邊一些明顯是老闆級的人聊天,他們用最貼地的語言,表示為何支持特朗普,而這些說話,當時很難在美國主流媒體聽到、看到。行程中,我也探望了一些政圈以外的舊朋友,都是專業人士,他們不少表示儘管特朗普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依然不妨給他機會,因為希望有真正的改變。再回想到和Kurt Campbell的對話,我開始懷疑: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世界?

最後,回程途中,我探望了四叔。

上文說過,四叔離開華為後就正式退休,對中國的警惕和憂慮,則與日俱增。見面時,我們也談及美國大選,當時我發現他已經成為了「侵粉」,這在那時候的華裔精英圈子,幾乎絕無僅有。他高學歷、高技術、高收入,而且以一家人徹底融入美國自豪,他這樣的人也支持特朗普這個自由派眼中的「狂人」,令我大幅度修正了自己對整個形勢的研判,開始仔細觀察特朗普支持者的理據和結構。

除了認為民主黨和中國瓜葛太深,乃至有被中共收買之嫌,四叔也覺得特朗普做的事雖然政治不正確,但本身卻是「正確」的。他經常以自己為例子,強調美國種族歧視之說是庸人自擾:他作為來自香港的第一代新移民,獲得的機會比起土生土長的白人毫不輸蝕,下一代也完全在起跑線上公平競爭,早已是地道Americans,覺得根本不需要進一步保護少數族裔,否則只會被其他勢力有機可乘。後來,果然是特朗普對華為開啟了制裁戰,也把華為「長公主」孟晚舟扣留為人質,這多少都可見他的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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