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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談及,父母雖然互相尊重,家中不大談政治,但極少數的吵架,卻大多和政治有關。除了父親轟走不請自來的母親《大公報》閨密,「宣示了主權」,我童年也有另一個很深印象的故事。

話說某日,母親忽然離家,不知所蹤,幾日後才回來,印象中,那是唯一的一次。那時候,我只有幾歲,非常害怕,想四出尋人。但父親異常鎮定,說她不過是到了外婆家住幾日罷了。我致電外婆,她說母親不在,父親依然非常冷靜:「騙你的」。

幾日後,母親果然從外婆那裏回來。那究竟是甚麼事?具體我不清楚,但很記得母親對父親說了一句非常嚴肅的話:「《大公報》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家庭。你不尊重《大公報》,就是不尊重我。」

說來,我小時候,父親在家中,確是不時拿《大公報》和愛國陣營的邏輯來「抽水」的。母親其實也很少反駁,因為她只是非常害怕共產黨,而不是黑白不分的人。但大概有些玩笑,不知過了哪條紅線,母親覺得到了「傷害家人感情」的地步,於是就絕地反擊。

當然,那番話,也是部份和小時候的我說的。自此,我知道愛國陣營朋友們的玻璃心是何等脆弱,也越來越清楚他們的死穴,於是儘量知道如何迴避,以維持表面的和諧。而那次之後,父親果然沒有再在家抽《大公報》水,所以可以說母親的策略,同樣是成功的。

就這樣,繼父親宣示了不讓疑似背景可疑朋友入屋的主權後,母親又宣示了家中不得傷害政治感情的「完善家法」,扳回一城。

而童年的我,自然從中受教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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