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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的英國香港留學生,普遍有一項最難忘的回憶:1966年的英格蘭世界盃決賽。

父親說過,那時候的國際留學生,普遍都支持英格蘭的對手西德。但對香港人而言,英格蘭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主隊。這除了是政治身分原因(香港足總曾是英格蘭足總成員),當時香港代表隊和世界的距離,並沒有現在遙遠;不少英格蘭國腳級球星,也曾落腳、或起碼曾考慮落腳香港聯賽。這都令英格蘭奪得1966年世界盃冠軍,成為香港人自己的集體回憶。

對當時英國而言,那一屆世界盃非常振奮人心,彷彿大英帝國依然存在:The Beatles征服世界、足球征服世界,雖然殖民地陸續獨立,但英聯邦(當時依然有可能成為比較緊密的國際平台)可以作為自我安慰。

這種氛圍下,英國那時候依然保持了「大國」的氣派,令留學生依然有「萬國來朝」的感覺。事實上,英國、法國等殖民大國,都刻意栽培各殖民地的精英學生,把他們吸納進本國最高端教育體制。我們叫這做「價值觀教育」,就不是某種大國所能領略的了。

不過父親當時在英國對1966年世界盃的回憶,卻還有另一個意外的面向,屬於「亞非拉人民站起來」的故事。那一屆最出風頭的球星,並非來自冠軍英格蘭或亞軍西德,而是季軍葡萄牙的神射手「黑豹」尤西比奧,這也是葡萄牙歷史上的最佳成績。「黑豹」之所以是「黑豹」,因為尤西比奧其實是非洲莫桑比克人(當時莫桑比克還是葡萄牙殖民地、technically是一個海外省),令英國上下對非洲黑人刮目相看。

此外,當屆最傳奇的球隊,卻是爆大冷打入八強的北韓,這也是第一次有亞洲球隊打入八強。北韓先是擊敗勁旅意大利,然後在八強本來遙遙領先葡萄牙3:0,最後才被尤西比奧連入4球、反敗3:5。據說當時英國上下,對這隊北韓隊居然充滿好感,因為符合了東方主義的一切神秘想像。

這些故事,正好反映了六十年代逐步「全球化」的世界,而當時知識份子普遍對亞非拉新獨立國家給予同情和希望,自然也普遍左傾。這種傳統,也影響到香港本土的青年,那時候無論是親共、還是反共,由「雄仔」梁國雄到「妹仔」鄭月娥,很少不認為自己是「同情弱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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