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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喜歡唱歌。在英國讀書的時候,偶像就是The Beatles和貓王Elvis Presley。

父親是典型循規蹈矩的讀書人,而貓王當時的形象非常反叛,父親卻是把貓王音樂引進我家的人,可見音樂的神奇魅力。記得家中有一套八張貓王黑膠碟,父親說是貓王逝世那一天他買的,八張大碟封底拼在一起,就是一個巨型貓王像。父母都不大保留東西,但記得多次搬屋、清理,這套大碟都保留著,不過近年好像不大見了。

貓王是美國人,而在英國同樣受歡迎;The Beatles則是英國樂隊,而最終走紅美國,John Lennon、Paul McCartney等都在美國定居。兩年前,有一隊模仿The Beatles的懷舊組合在香港馬會會所演出,我買了票一家人看,也是一種集體回憶。

不要看輕這類流行文化對一個世代的影響。對「baby boomers」而言,五十年代的價值觀非常保守,屬於「家長的一代」。六十年代開始卻,一切拆牆鬆綁,全球都爆發學運,貓王和The Beatles,唱出了一個年代青年的theme songs,這就是「時代革命」。在全球脈絡,1968年的法國學運自然最大規模,同期美國的嬉皮士、歐洲的左翼學生、日本的東京大學示威,都有世代交替的意味。某程度上,處於冷戰另一陣營的布拉格之春,甚至中國文革,甚至香港六七暴動,都是這個年代的產品。

The Beatles1964年世界巡迴演出時,曾經到過香港,更在樂宮戲院舉行了兩場concerts,掀起了在香港的狂熱。貓王的香港fans club在1968年成立,有一名粉絲在街頭模仿了貓王數十年,去年病逝,就是著名的「蘭桂坊貓王」。雖然他們是「外國勢力」,但早就融入香港人的身份認同。

所以那個世代成長的人,年輕時,多少都有改造世界的理想和熱情。而在英國讀書的一群,耳濡目染下,也是可想而知。

(順帶一提,父親在我的婚禮終於願意上台唱歌,旁邊一起合唱的是兩位皇仁師兄弟,周一嶽,和湯家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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