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家書🍎】去中心化、碎片化、區塊鏈化：蘋果結束對未來的啟示 (Patreon)

《蘋果日報》被國安法取締，相信無數預計了「香港會變得很差」的朋友，都沒有預計這一天這麼快到來。無論有怎樣的情緒，我們應該以最冷靜的態度，整理對前路的啟示。

這幾天，不少朋友、網絡言論都提過一個可能性：希望《蘋果日報》以其他方式儘快復活，例如在海外眾籌一個大台，把屬於香港人的報紙永遠延續下去。然而，就算不談《蘋果日報》此刻的負債，政權可以輕易以一條法例取締一間有過千人的媒體，這是非常重要的一課，邁向新時代的我們，必須要仔細思考。

正如昨天的文章談及，假如海外出資、工作的「新蘋果」員工，都有不回南深圳的心理準備，也沒有多少資產留在那邊，而海外香港人 + 有海外戶口的境內香港人集腋成裘，數字上，這計劃是可行的，而且政權也不容易直接打壓，正如他們也打壓不了《大紀元時報》。但一個股權高度分散的傳媒大台，在網絡時代，幾乎肯定會因為意氣、資源之爭，而不斷分裂、內鬨；而極權雖然不容易直接取締，但卻可以火燒連船，員工本身可能有心理準備，但不代表他們的家人有心理準備。相反，一個無大台的網絡生態，去中心化，卻可能成為自然結果：一千名蘋果員工失業，肯定很多同路人會爭相聘請，但也肯定不可能有一個企業獨自解決所有問題，結果，很可能很快有500家小媒體出現，都各自表示自己「部份傳承」了蘋果精神和蘋果員工。

另一個啟示，就是碎片化。《蘋果日報》作為泛民主派大台，其實最賺錢的從來不是政治新聞，沒有了大台，很明顯就會有一批對自己號召力和專長有信心的前蘋果作者、員工，會營運自媒體。雖然整體接觸面少了，個人收入卻幾乎肯定比專欄稿費多，慢慢下來，他們就會更用心經營自己的專長，因為要直接面對市場，相信各種專門知識只會更好地下放。例如我們目前在海外，假如找一些被香港裁掉的媒體人由下而上辦一些海外香港資訊小媒體，也許還力所能及，但要寫娛樂和波經，為甚麼不看瓊姐和Keyman？這些自媒體之間固然存在一定競爭關係，但同樣可以自主性地自我結盟、或被讀者被動的「被結盟」，由讀者自行選擇package。所以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報紙」。本來傳統媒體就已經逐步被這些自媒體淘汰，專欄已經綁不住優質作者，這是大勢所趨。

還有一個啟發，就是即使目前已經有不少第三方工具，讓香港的讀者繞過有痕跡的銀行體系，間接付款訂閱這些媒體或自媒體（Patreon也是一個例子），但長遠而言，要做到更保障個人私隱，與及更直接掌控資金鏈，相信很多自媒體都會研發各自的付費工具，也會開始有更多媒體使用區塊鏈來存檔、比特幣來交易。這趨勢甚至可能因為蘋果之死而加速發展，客觀上是與時並進，就像我的團隊的即時反應，就是下決心儘快研發自己的payment gateway，和政權鬥快。這種適應力，才是香港人的精神，既然時代不同了，就應該盡力回應。

與其抱怨、放負，不如做實事，各自在自己最擅長的範疇迎接明天，這才是真香港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