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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差地别

雨夹着雪生硬地扑打在穆君涵苍白的脸上,她搂了搂身上单薄的军装,抬头望着荒凉贫瘠的草原,一望无际的,绵延到泛白的天边。

一件棉衣披到她身上,阻隔了一些冰冷的空气,让她结霜的睫毛抖了抖。

“穆司令,您还是多穿点吧,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穆君涵想要拨开手下照顾的手,注视着他:“副司令,昨天有多少同志牺牲了?”

副司令低垂了眼睛:“报告司令,昨日一连四排,二连三排牺牲了三位同志。”

“把棉衣留给后方的战士。”穆君涵站直了身子,冻得毫无知觉的脚板踩在土上的碎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穆司令,您还是穿上吧,别冷到肚里的孩子了。”

军装盖在她身上,勾勒出起伏有致的身材,尤其是那腰身处紧紧裹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显得十分突兀,腹部浑圆隆起,将军装下摆顶起,竟露出了小半截孕肚。在如此冰天雪地的荒原中,穆君涵只得用布段勒在腹部以免孕肚着凉,她的大肚子鼓胀明显,怕是不足一月就要瓜熟蒂落,听到副司令的话,穆君涵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总算是落在大肚上,叹了口气,认命地罩上了来之不易的棉衣。

工军在反围剿失败后,实行战略转移,作为参谋长的穆君涵与司令阿尧率领部下长征,路上多有郭军阻碍,穆君涵与阿尧制定战略,途中成功攻下两座县城。穆君涵在途中发觉自己有孕,阿尧哪里舍得自己爱人怀着他的骨肉与他征战,但时局如此,为了全体工军,他还是下令继续往陕北转移。

这片鸟不拉屎的破败草地,他们已经走了两月有余,似乎永远也走不出去似的,眼见穆君涵肚子越来越大,阿尧却因救部下错陷淤地,穆君涵瞧着他身子慢慢下陷,口鼻渐渐被污泥涌入,刚毅的眼神也被烂泥吞没,她被部下们拦着,抱着身前圆隆的肚子泣不成声。

也就是第二日,她顶着哭肿的眼泡,挺着肚子接过了阿尧哥的位置,阿尧哥出不去,她也要带着部下们走出这片吃人的草地!

如今,穆君涵的身子越来越重,阿尧的遗腹子越长越大,她也不敢懈怠,也还是接过了棉衣,身子尚且舒服些。

入夜,野风呼号,在这原野里更是横冲直撞。人一圈圈地围住,好歹让炊事班将火生了起来。

火是生起来了,但粮食已所剩无几,谁曾想他们要跨越这片大草地,也只能由他们拾些野菜,或是用草根熬汤,这又怎么顶饱,吃得人面黄肌瘦,只有眼睛依旧光亮,支撑着他们朝胜利的远方前进着。

穆君涵摸出地图,用手指向一个县城,与身旁的副司令等人一同察看。

“这头便是云祁县了。”穆君涵指尖摩挲着牛皮纸,圈住了地图上标注的云祁县。

“云祁县地势险岞,是座山城,易守难攻。”副司令眉头微皱,他们原定的目标是绕过云祁山,云祁县虽然兵卒不多,但凭借着地势一直很难被攻下。

“我们的粮食很难抵过这个月,加上冬季的严寒,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同志们一个个冷死饿死?”穆君涵横眉倒竖,声色严厉。

一时间两人有些不快,身旁的人赶忙缓和气氛,连声让他们先歇息。

穆君涵于是扶着肚子岔开腿坐着,又觉得身子不爽,艰难探身将鞋子脱下,浮肿的玉腿总算得到舒缓,即便她已换上最大号的军装和大一号的布鞋,重孕的身子仍是不适,连日的行军更是让她苦不堪言,腰肢酸痛无比,玉腿浮肿发硬,小腿像铁柱一样,唯有此时也才舒服些。

同时,穆君涵也抬手解开束在下腹的布条,圆胀的下腹膨出,鼓鼓囊囊地挺在篝火前,映着火光,胎儿感觉被释放,立刻拳打脚踢起来,九个月的胎儿的动作显露在肚皮上,军装被踢出一个个起伏,裸露的下腹更是能看到胎儿的小拳。

“呼……喝……”穆君涵一手抚摸着肚皮,一手揉着腰背,看起来难受得很。

“穆司令,二连九排有同志来了。”

是一个高瘦的小兵,穆君涵还没撑起身子,他就扑通地跪在地上:“司令,我这里有马铃薯给您。”说罢他从怀里掏出硬邦邦的椭球块丢向这里,又不等穆君涵说话,径直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回自己的营地。

穆君涵捡起来,的确是冻得梆硬的土豆,握在手中就像石头一样,大概是上次发给大家的。

不明白是什么状况,穆君涵也不敢乱吃,只好令手下检查没问题后先收好,自己则仍是喝下野菜汤,嚼下草根。

翌日,正要启程,穆君涵却听到手下汇报,昨晚送土豆的士兵已经逝世了。

穆君涵赶忙裹好下腹,披上棉衣踏去九排,见到卫生员,她一问才知士兵是饥寒交迫饿死的。

想到他昨天决绝地丢下土豆的模样,穆君涵心中涌起千百种情绪,汇在肚子里,胎儿开始不安分地动着,她微微弯腰,而后又坚定地直起身来看向副司令:“立刻部署攻打云祁县。”

云祁县虽然地处险要,县长兼军部司令由军校优秀毕业生担任,且已经打退过敌人数次,但他们得知县长怀了双胎,仔细数来行将足月,近日已将闲杂事务全交由下属处理,每日除了最重要的机密文件亲自处理以外就在养胎,这时的云祁县必会易攻破些。而就着日子推来,在县长临盆之日,若天降大雪断了援军之路,云祁县更是难逃一劫。

工军行军数日后终于落脚在云祁山下,而观天象可知,后天将会下大雪,穆君涵推算起县长的产期,也就在未来几日,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她开始谋划起来。

穆君涵与云祁县县长邱雪英不可谓不知,她们在军校里同届,两人一直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关系,每门课非要较真比个高下不可,加上二人隶属不同的军方,更是针锋相对,后天的夺云之战,也是她们毕业后第一次交锋,这让穆君涵更觉得心头燃起。

在军校里,穆君涵在谋略上一直处于上风,加上这几年险战的经验,对于以少胜多的排兵布阵能力更上一层楼,而邱雪英驻守云祁县以来,依靠地形布阵已经麻痹了她的能力,如今又身怀重孕,更是迟钝一些,云城一战,穆君涵胸有成竹。

将战略部署好后,穆君涵裹着棉衣,掏出怀里窝着的土豆,土豆冻得硌牙,她却一口一口地啃着,她一定要带士兵们突出重围,攻下云城,将粮食炮弹都一并收入囊中。

是夜,大雪纷飞,工军潜伏在山下蓄势待发,按穆君涵的策略,明日一早,大雪封山后就是攻城之时。

此时的云祁县里,酒暖茶热,灯红酒绿的府邸内,一个娇美的女人靠在椅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女人一头慵懒的中长卷发,媚眼如丝,眉下一颗小痣让她眼神更加勾人腿软,身上穿着靛青色旗袍,领口处没有系结,任凭酥胸呼之欲出,目光再向下,发现旗袍腰部给改得很宽,却依旧快裹不住那圆滚滚的大肚。臃肿的腰身使她除了妩媚更多生了一份孕味,仿佛这肚子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女人身披貂毛,一副养尊处优的姨太太模样,只听有人踏步敲门,踏入房内开口竟是一句:“县长,抓到了。”

邱雪英神色未变,抬眼看他一下:“交代了吗?”

来人摇头:“还是个硬骨头,直接饮弹自尽了。不过我们盘查起来,走露的风声大都是关于县长您的,军处的密文没有泄露。”

“你敢用你的人头保证吗?”邱雪英冷冷道,“不能的话还不快去将文件处理了?”

下属赶忙退下跑去军处处理事务,门很快又被推开,邱雪英正因为混进了个工军烦恼,这时更是撒气:“又有什么事?”

“夫人怎么发这么大火。”只见穿着一身军装的汉子踏入房中,他身形高猛,看来是军中好手,握枪握出茧子的手此时却抚摸上邱雪英身前的大肚,“当心腹中的孩儿才是。”

邱雪英见来人是自己的丈夫,更是腆着孕肚撒娇起来:“军中混进了个二流子。”

男人回来路上也听闻了抓到了工军间谍,他呵呵一笑,将腰带解下:“听说已经处决了,没什么担心的。”

邱雪英拨弄着貂毛披肩,哼了一声:“情报处的科长得好好吃一大板长记性才行,好在传出去的大概只有我这肚子。”说罢她一手转向桌上的茶杯,腾地一下翻身起来,一手将茶杯抛起,一个转身在空中翻转落地,已将茶杯稳稳接住,连茶也没洒出来。“不知道有没有将我的身手算进去呢?”

男人见邱雪英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身前的大肚却摇摇欲坠,跟着她的动作颤动着几乎要甩出去一般,他连忙上前扶住:“夫人还是得注意些,医生说了,双胎的产期早些,这几日可能就要生了。”

邱雪英抱着肚子,不以为意:“你还怕我生不下你的两个大胖小子不成。”男人将手托在腹上,眉眼带笑:“这俩孩子随我,个头都大些,我怕你辛苦罢了。”他的语气十分骄傲,不加掩饰自己的功劳。

足月的胎儿们将高耸的大肚顶得蠕动起来,这一对瓜熟蒂落的双胞胎也的确个头比得上寻常单胎的大小,方才的一番动作让她的肚子摇摇欲坠,胎儿们不满母亲过分的动作正往这被撑到极致的子宫壁上踢打着,甚至引来阵阵发紧,邱雪英总算站不住,让丈夫搀扶着她坐到床上。

男人将那披肩扯开,香汗淋漓的臂膀露在眼前,他心猿意马地由着邱雪英用大肚蹭着他,大手在肚子上轻轻搓揉,果然听见邱雪英软着声在他耳边说:“夫君,我要……”

只有他知道邱雪英的癖好,就算重孕在身,邱雪英依然按捺不住,几乎日日要同他交合,最近她对外说是养胎,实际上趁他休假的几日是挺着肚子和他不分白天黑夜的鱼水之交,她身子受得住,产期临近也依然向他求欢。

男人的床上作风和他打仗一样雷厉风行,擅走捷径,竟从旗袍开叉处双手发力,只听丝绸的撕拉声,旗袍被撕开一大道口子,将那足月的大肚迫不及待地暴露出来,男人将这碍事的旗袍丢到地上,将邱雪英按倒在床榻上,常年军旅的粗糙大手一寸寸抚摸着她的大肚子,另一只手则将自己的衣物解开脱下,很快,邱雪英便抬起修长玉腿缠上他粗壮的腰肢,他也毫不吝啬地抓握她挺翘的娇臀,只剩那被两个肥胎顶得饱满欲滴的足月肚子夹在其中,软软圆圆的顶在男人块块分明的腹肌上,那凸起的肚脐更是随着动作扫过男人的身子,两人这是一拍即合。

邱雪英整个人埋在他怀里,男人有力地按着她光滑柔润的背脊,又将她丰满的臀瓣抬高,好让他顶得更深入些,他火辣的双唇像雨点一样落在邱雪英身上,邱雪英也顾不得自己临产之身,紧贴着丈夫耸动着身子,嗓子里传出阵阵娇柔的呼喘,规模硕大的肚子被夹在其中几乎变了形,两个胎儿交错着,其中一个着急地已经将自己的头推进骨盆中,惹得小腹鼓胀万分,大肚呈微微的椭圆形。胎儿们不满父母的运动,让本就狭窄的子宫被挤压得更小,只能挥动手脚,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凸起让大肚子震颤起来,胎动被紧贴着邱雪英的男人感受了个彻底,想着自己的骨肉即将出生,他按捺不住情动更加猛烈地深入起来,惹得邱雪英香汗淋漓,两人倒是臭味相投,都枉顾随时会发动的双胎大肚继续交合着。子宫以示抗议,收缩了起来,邱雪英只觉得肚子又一阵发紧,倒也不疼,而男人却感觉邱雪英的肚子忽然被压得发硬,肚脐处鼓了出来顶着他,身下也随之一缩,他痛快地几乎要喷射出来,再挺身用下腹紧紧顶住邱雪英那硬硬圆隆的小腹,将羊水通通挤到两边,自己则享受着胎儿们赤手空拳在肚子里的活动。

邱雪英被压得不适,发出粗重的喘气声,而男人粗壮的下身又让她十分快活,也跟着顶撞着身子。肚子却越来越紧,推动着入盆的胎儿不断向下,男人惊喜地发现自己顶到了圆隆的硬物,兴奋地大喊:“我顶到咱们的孩子了!”他加快了挺动的节奏,似乎要将邱雪英吃下去一般粗野。

两人同时发出极致的叫声,男人终于缴械投降喷射而出,邱雪英紧抱着丈夫发出娇呼,挺立的葡萄竟然也喷出奶黄的汁液,两人紧紧相拥着,不难理解他们是多么的志趣相投。

“英子…怎么把奶水都爽出来了?”男人宣泄一番,才意犹未尽地退出,用手抹弄自己身上被喷溅的奶汁,陶醉地塞进口中。

邱雪英喘着气,浪荡的模样很难让人想象她身居高位,男人意犹未尽地将头埋在她胸前,放任自己被香浓的奶味包围。

男人的大手再向下,摆弄起足月的孕肚,大肚承受不住这样的运动,此时阵阵发硬,胎儿用力地踹在薄薄的肚皮上,男人也回过神来,松开压制邱雪英的身子,关切地问:“英子,有没有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

邱雪英虽然觉得腰肢酸软,但她也学过浅显的医学,在怀孕后更是多有指教县里的医生,她摆摆手:“不碍事,孩子爱闹而已。”

男人始终还是不放心,也只好收了心抱着她,他身高接近两米,也难怪医生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双胞胎肚子,这胎儿人高马壮的,医生说一个就得有八斤,两个一起更是将邱雪英的肚皮撑得薄透,他倒是乐呵自己的孩子白白壮壮,就是苦了邱雪英腰酸腿疼,肚子胀得要裂开一般。

男人看向窗外,雪下得更大了,屋内烧着碳,暖洋洋的,惬意得让两人很快便相拥入睡。

山下的穆君涵却身处地狱,她遥遥望着灯火通明的云祁县,自己的肚子有些发紧,大雪落在他们身上,冷得他们几乎感受不到自己手脚的存在。为了第二日的进攻,他们分为几波人,一波人在云祁县的入城道路上进攻,另一波主力军连夜攀爬云山最为险峻的悬崖处,悬崖几乎垂直,这样的天然地形让此处驻守的官兵少些也松懈些。若是平时,悬崖一眼便可望到底,很容易察看有无偷袭的贼人,但大雪纷飞阻碍了视线,且凹凸不平的岩石深深浅浅积着厚雪,只要他们贴壁而行便不易被察觉,而又因为这地势,他们踏过的地方很快会被新的积雪覆盖,对于已经爬雪山过死亡草地的工军来说,更是绝好可行的机会。

主力军的队伍已经出发,只剩下少部分前线的军队在此处,穆君涵派的一小支军队在前方突袭吸引注意,方便悬崖后方的大军攻城,而这两日穆君涵发现云山通向军区的捷径,此时率着小批精锐的人马朝着军区潜行,无奈这边山林密集,在雪夜更是难以前行,重孕的穆君涵终究力不从心,只好和副将倚靠在这边最粗大的树边歇息,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天底刚刚发亮,呈暗淡的蓝灰色,穆君涵便被副将摇醒,刚要撑起身子站起来,腰肢就阵阵酸麻,她扶着树干喘着气,才勉强扶着有些发坠的肚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她捂了捂冻僵的手,撑着腰慢慢靠近云城。

也许是在这冰天雪地里睡了半夜,她觉得腿脚酸胀,腰部更是疼得被针扎似的,只好用手捶打腰窝,咬牙继续走着,灰色的军装似乎更紧了些,硕大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圈,压得骨盆又酸又疼,小腹也鼓了起来,无奈被布带圈住了并未被察觉。

穆君涵挪动着步子,在林间穿梭,肚子越发胀得厉害,时不时闷疼着,孩子活动的幅度和频率都加大了许多,她刚强的脸上难掩疲惫,一只手在腰胯上搓揉着,这一仗至关重要,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自然也没心思管肚里的孩子。

“乖,等打胜仗再折腾娘亲好吗?”穆君涵心里暗道,脚步却不曾迟疑,很快在天泛白前抵达了接应的位置,先前的哨兵在此处等候。

大雪下了一夜,将山路封断,此时更是越下越大,密集地扑落下来,路况更是持续恶化。

“这个架势,恐怕援军也来不了了。”穆君涵嘴角一扬,发出命令,信号弹划破清晨灰蓝的天,炸开成绚烂的烟花。

顿时在山间响起哨声,脚步声,武器交战声,穆君涵他们留意着正面的动静,云祁县的官兵反应过来,县城开始嘈杂起来,交火声四起。

哨兵领着穆君涵朝他们发现的僻路抄过去,果然见不远处军区火力集中在前方,而后方攀崖而上的工军也突破了薄弱的防线,前后夹击打得云祁军措手不及,稍显忙乱。而一向借地势守城的云祁郭军少有正面应战之时,与穆君涵率领的工军满腔血性的进攻不同,一时间难逃敌手,军中鸡飞狗跳。

府邸里的邱雪英在工军发起进攻前就醒来了,即将临盆的身子让她睡得不安稳,加上昨夜激烈的运动更让她辗转难安,丈夫警惕心很高,听到动静便醒来了,邱雪英感觉到丈夫早晨的自然反应的炙热顶着她,也不管自己被腹中胎儿折磨得薄汗绵绵,辗转反侧,用软绵绵的大肚隔着肚兜蹭着丈夫。

“英子,别闹。”男人半眯着眼抓住邱雪英的手,“今天我不休假。”

邱雪英却不依不饶:“还早呢,不耽误。”她故意挺了挺凸起沉坠的孕肚,美目传情:“孩子们也想多和爹爹亲近亲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怎么能抵得住,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苗,翻身压去,下腹却顶住邱雪英那包裹着硕大胎头的小腹处,压得她腰胯酸疼,小腹坠胀,邱雪英推了推他:“死鬼,轻点,把我压疼了。”

男人抬起她的腰背转了个身,让邱雪英从上头吞没他,梨形的大肚底部贴着男人的腰腹,两人都舒服自在,男人更是上手拨弄揉搓邱雪英的玉兔,挤出乳黄的汁液,邱雪英妩媚地娇呼,大肚被刺激得又紧缩起来,腹底传来坠胀感,邱雪英为了缓解这份不适更大开臀瓣,这无疑将男人吞得更彻底,男人以为是邱雪英在求欢,更是在下用力挺起腰腹一下一下撞着邱雪英的腹底,将她整个人顶起,邱雪英被颠得难受,两手捧着的大肚子急促地抽搐几下,与先前的发紧不太一样,她玉手捂得更紧些,但这抹痛很快散去,她也置之不理。但男人又被这紧缩套弄得爽快,今日邱雪英的甬道更加湿滑柔软,轻易就叫他滑挺进来,时不时又收紧嗦他一下,让他浑身酥麻,好不痛快,更是摇晃起身子来,加上上下的颠动,邱雪英捧着肚子娇呼着不要,软绵绵的欲拒还迎让他十分受用,何况邱雪英的花园越发湿滑暖软,同她嘴上的拒绝大相径庭。

男人再次顶到了他的孩子,这会比昨晚更轻松些,而邱雪英也急急地喘着气,肚子忽然变形起来,而身下圆硬的胎头随之向下耸动些,贴向了男人的分身。

“英子……”男人对窗外突然的吵杂充耳不闻,沉醉于娇妻身上,又是将大手放在大肚上按着左右两个胎儿的身躯,两人此起彼伏的叫唤和呼吸声甚至盖过了敲门的声音。

副官在门外焦急地跺着军靴,听着内里传来邱雪英柔媚的呻吟声和她丈夫粗重的喘气声,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入,对着床上赤裸交缠的二人面不改色地通告:“县长,县城被工军前后包围,工军来势凶猛,我军已有落后之势,还请快到军处指挥稳定军心!”

邱雪英也恢复神智,连忙扶着肚子翻身下床,刚移开半步,身下就流淌出丈夫留下的浊液,极不文雅地一路滴落在床上,副官面色严肃,见此景实在非礼勿视,还是后撤几步在房门外守着。

邱雪英扯来手帕随意擦几下,时态紧急,她快速捞上军装便套在身上,连胸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踏出房门。

“团长,你去请援兵。”邱雪英朝穿上军装的丈夫发号施令,自己则挺着肚子随着副官赶往军区。

邱雪英托着肚子疾步朝军区前进,一路上好在没有蔓延到此的战火,可她的双胎大肚阵阵下坠着,像有人在下面拽着她肚里的孩子一样,小腹紧得越来越厉害,走动时磨蹭到也让她难受得皱眉,腰肢连着背阵阵酸痛,骨盆更是被撑得生疼,双腿被垂坠的大肚压得无法合拢,玉手使劲要抱着难受的腹底,可惜抱不到了,但邱雪英无法停下歇息,边喘着气边朝着指挥部快步走去,被副官一路护送着总算有惊无险地进入了司令的指挥室,她抹了抹额头的香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来不及安抚躁动的孕肚,便扭头问副官:“其他人呢?死哪儿去了?”

副官立马回答:“因为事发突然,大家都自发调度到各个边境指挥了。”

“那还要我这个司令作甚?”邱雪英怒目圆瞪,玉掌拍在桌上,将桌上的钢笔震得弹起,她身前的巨肚也跟着夸张地颤动着,看得副官胆战心惊。

“罢了。你赶紧命人转移军火仓库,先前那个工军不知道有没有泄露军火库的位置,趁现在工军还没完全攻下赶紧完成转移。再将其余人马多调些去后方,我看他们是用前方为饵趁机从后方突进,怎么能如他们意,快去。”邱雪英使唤走了副官,抬眼看起指挥室里巨大的地图,她身子正难受着,哪里还想站着抬头看它,边起身一手将地图撕下来铺平在桌上,而后轻轻喘着气坐下。

她这一坐,无意间岔开了双腿,将下坠成水滴形的大肚夹在腿间,小腹圆滚滚地挺立着,发出不寻常的起伏抽动,邱雪英一手捧住肚子,正盯着眼前的地图,手上的肚子一阵发硬紧绷,她脸色一变,竟吐出一声呻吟,而一时竟还不收敛,跟着抽缩几下,她神色跟着变得更痛苦,过了一会,她才抱着缓和下来些,但仍在微微颤动的大肚松了一口气。

邱雪英皱眉看着地图,发现自己先前的部署实在是纰漏明显,虽然不解工军是如何攀上绝壁的,但显然她在后方排布的军队薄弱许多,在援军到来前,也只能祈祷县内的郭军能抵御住攻击了。

副官很快交代好事务重新回来,带来了好消息:“工军的人马比我们少得多,就算拖也能拖垮他们。”

邱雪英被肚子弄得极不痛快,连忙让他准备茶水暖炉,副官动作也快,将热腾腾的茶水端到她面前,又用火盆生起热气来,邱雪英喝了两口茶,温热的茶水流淌到胃里,算是稍微缓解她闷胀难耐的大肚子,她清了清喉咙,纤纤细指点向县城东边的位置,也是军区与外界接壤的位置:“这里的防御如何?工军有在这边潜入吗?”

副官摇摇头,嗤笑一番:“从军区潜入那不是作茧自缚?放心,这里一向有军队日夜守着,一只鸟都飞不进。”

邱雪英抚着肚子闻言神色放松些,但转眼又发出一声轻吟,原是军装下浑圆的大肚子又抽痛起来,她顺着孕肚的弧度轻轻按揉着,却不想按到小腹处,酸坠的钝痛让她再也忍不住,冒出更多冷汗,喘起气来。

邱雪英是初产,但多少懂些医学,隐约感觉孩子怕是要出来了。有了这个念想时,邱雪英命令副官:“快去找医生,我好像要生了。”

副官早就觉得出奇,县长从方才开始坐下腿已经并不拢,分开的大腿间夹着整个大肚子,而大肚子的形状也变得有些奇怪,好像整个往下坠着似的,还时不时鼓动着,越看越觉得这夸张的大肚要垂到地上似的。他一个单身寡汉,哪里知道这是女子分娩的前兆,只觉得县长今天有哪里不同,直到邱雪英命令他时他才恍然大悟。

副官可耽搁不起县长和团长的孩子,何况还是两个,他扫了眼邱雪英坠在腿间的双胎大肚,连忙拔腿就跑出门去,去军队卫生所里找医生去了。

邱雪英目送着副官离开,觉得肚子越来越难受,索性撑着身子将衣扣解开,袒露出高高隆起的肚子,她内里只穿着肚兜,肚兜勉强搭在上腹,圆滚滚突出的下腹因此光洁地顶在裤头上。

她仍想看会地图想下援兵的排兵布阵,但胎儿们哪能安定得下来,手下的大肚子一刻不停地蠕动着,胎儿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闹腾着,将她肚子顶出五花八门的形状,很快肚子又收缩坠痛起来,这会疼得更厉害了,她差点打翻桌上的钢笔墨水。

肚子硬得厉害,她的手按揉不动,她颤抖着身子,在无人的指挥室里发出一阵阵耐人寻味的呻吟。

好容易熬过阵痛,她额头冷汗涟涟,雪白的大肚子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随着孕肚的颤动一颗两颗滚落下来。

这副官,怎么这么慢!


第二章 正面交锋

云祁山里,被副官称作鸟都飞不进的军区边界处,穆君涵捂着肚子轻巧翻过围墙,被先到那头的副将接住,成功潜入军区。

作为混入敌群的“大鸟”,穆君涵的部下在探查时敏锐发现军区后方炊事班的地方防守很是薄弱,大概因为此处并不直接与粮仓接壤,也远离军火库,云祁县郭军炊事班的士兵闲着没事就会从这处翻墙出去在丛林里打猎消遣。相反的,外面的人也可以轻易进入打猎。

虽然防守算是薄弱,但总是有哨兵在附近防守,穆君涵下令兵分几路,让副将带人尾随炊事班潜入粮仓劫仓,另一波精锐的士兵则伺机攻占高处切断郭军的兵路,她自己则深入虎穴,擒贼先擒王,潜入司令部拿下邱雪英。

副将有些担心重孕的穆君涵,穆君涵心里自有打算,她一介女子,伪装成炊事班混进去要容易多了,而常人对女子警惕性也低些,她更容易成功潜入。

哨兵扫到这边,穆君涵猫着腰,尽力掩着肚子。

“你哪来的?在这干嘛?”哨兵人高马大,拔出枪恶狠狠地指向她。

穆君涵忽地向前一滑,身子直挺挺向士兵倒去,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一疼,子弹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咙。

“废物,要不是怕脏了衣服我都不用浪费子弹。”穆君涵不屑地瞧着地上的尸体,麻利地剥下哨兵的军装,罩在自己身上。

但穆君涵没想到,这军装虽然宽大,却仍装不下她足月的圆隆孕肚,也怪阿尧高猛壮硕像熊一样,连带着他儿子也肥壮非常,即使穆君涵在疾苦的条件下孕育他,仍是长得沉重宽大,她这单胎的肚子比寻常妇人要大几圈,但好在没到惊人的尺寸。

也幸亏是条件不好,若是好生好养着,这胎儿怕是要往十斤以上长去。

穆君涵没心思埋怨阿尧哥的基因,她只好狠下心来,将腰带扎紧,生生束在大肚上,将肚子勒成两半,肚子里的孩子抗议起来,绵软的大肚子瞬间变得坚硬无比。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但时不待人,她弓着身子喘着气趁机溜出这一片区域。

“呼……呃……”

伴随着压低的喘气声,穆君涵经过了哨站,她发现她踏入了军区的卫生院附近,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扛着血肉模糊的伤员,她滥竽充数地混入人群,眼神捕捉到一个急匆匆的身影,肩上的臂章展示着他的军衔。

她敏锐地觉察到这人可能是邱雪英的亲信,掩着肚子朝他靠近,见他在此处停留,她竖起耳朵,佯装路过实则偷听他与护士的对话:“……妇产科的医生……县长…………”周围太吵,她听不清楚完整的句子,但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断邱雪英即将临盆,正来请医生过去。

天助我也!穆君涵莞尔一笑,看着护士的口型得知妇产医生在一旁小洋楼的二楼,她马上紧随着那人,她压沉了声调装成男声,用并不大但足够让男人听清楚的音量喊:“有工军!往楼右边跑了!”

男人果然上当,摸出枪就侧身闪往洋楼一侧,穆君涵从腰中拔出从哨兵身上顺来的枪,毫不犹豫在男人背后一枪送了他一个血洞。

开枪果然引来了注意,她压低了帽沿,指着巷子里倒地的男人从容地说:“是工军混进来的叛徒。”见她身穿军装,手中的枪也是郭军的装备,穆君涵顺利走进小洋楼,在二楼找到了医生。

“县长请你去接生,在司令部,我来护送你。”

她刚才搜刮脑袋开花的副官随身的物品,医生抬眼就看到她肩上的军衔和胸口的徽章,连忙抓过医疗箱抹了把汗就要出发。

穆君涵拢着身子,说是护送实则是让医生带路,又用男声问他:“县长这胎如何?”

医生不疑有他,恭敬地道:“这…其实县长这胎太大了,加上是双胞胎,生的时候恐怕要吃大苦头啊。”

穆君涵继续套着话,很快医生便穿梭到了司令部前,医生敲了敲房门以示来意,得到许可推开门的一瞬,穆君涵掏枪送他归西。

见医生哐当一下倒下,邱雪英扶着肚子警觉地站起来,穆君涵已飞速闪身进来,与邱雪英打了照面。

“邱雪英同学,好久不见。”穆君涵将门关上,微微笑道,用手扒开衣领,露出内里工军的军装。

“是你…”邱雪英一眼便认得眼前的人是她军校的对手,她轻易看穿穆君涵的伪装,意识到穆君涵此时也大腹便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见这二人,一人挺着双胎作动的大肚,面容娇媚,当真是一棵带刺的玫瑰,一人藏着足月的孕肚,面容冷峻似高傲雪松,两人皆是不同的绝色,目光交汇就已经硝烟四起。

邱雪英果断地抬手将油墨拧开泼洒在地图上,将军区的地图隐没于黑色之中。

“你!”穆君涵怒不可遏地拔枪,手腕一抬,一连几发子弹射向邱雪英,邱雪英行将临盆,身手却依旧过人,一挺大肚子拧着腰踮着足,敏捷地左右跳开,那大肚子在空中晃荡,竟避过了所有子弹。

穆君涵连发子弹,手被后坐力震得有些酥麻,延缓了拔另一支枪的时间,而邱雪英已经凌空跃到她面前,双足落地微扎马步,一手稳住颤动的巨肚,而后玉腿一抬,脚尖直冲穆君涵的喉咙而去!

穆君涵暗道不妙,在军校里格斗课上邱雪英总胜她一筹,若是斗武她胜算很低,向后避去后她翻转手腕再次开枪,邱雪英灵活一闪,藕臂一伸,一个肘击叫穆君涵手腕酥麻,枪应声落地。

击落武器后,邱雪英连胜追击,侧身抬腿猛踹一脚击中穆君涵的孕肚,一手紧抱大肚借势翻身咻地使出标指毫不留情地戳向穆君涵的双目,穆君涵忍着腹痛用手格挡,抬起膝盖顶向邱雪英鼓胀的小腹。

邱雪英虽被大肚遮挡了视线,但清楚穆君涵会对自己的大肚下手,一个后撤步,抬起腿一脚踩在穆君涵出招的腿筋处,踢得穆君涵后退两步,喘起大气。

“邱司令身手果然没有退步。”穆君涵借势快速踢直玉腿,直击邱雪英凸起的肚脐,邱雪英左右手手腕交叉呈蝴蝶状架住攻势,反倒将穆君涵的脚反打回去。

穆君涵一时重心不稳歪向后方,只好侧身弓步给予手刀劈落维持平衡。邱雪英箭步上前抓握过穆君涵的腰带,另一只手掌直直吃下穆君涵的手刀,玉掌包握住穆君涵的手朝自己一拉,穆君涵整个人失去平衡倒下来,邱雪英侧身背对穆君涵,大喝一声,竟然用手提起穆君涵的腰带,将她连人带肚掀了起来,过肩将她摔在地上。

穆君涵挺直着身子死命撑着拱桥抓着邱雪英不放,二人的大肚贴在一起,挤得扁扁地变了形,邱雪英的香汗落在穆君涵脸上,她感觉到邱雪英肚子里两个婴孩一脚一脚踢得卖力,而邱雪英松开一只手,找准穆君涵膝盖后窝,一手抱起她的膝盖,另一手则提起她的腰带,然后将她膝盖往空中一推,快速将手抓握过穆君涵的小腿,叫她在空中倒立,拉腰带的手一拽,将她整个人反过来,又迅速收手,穆君涵被摔得四脚朝天,腰带的扣子承受不住力道在落地的一刻崩溃瓦解,连带着她下腹的布条也挣脱了束缚,膨地一下她惨叫一声,足月的大肚弹了出来,生生将军装的纽扣撑爆弹飞。

邱雪英又哪里好过,她产程本就比穆君涵快,这翻使尽全力的搏斗让她肚子更难受了,放开穆君涵后,她小退两步,瓜熟蒂落的大肚急促地抽缩,发硬的肚子沉坠紧绷,出招的手只能半路改为捂着大肚,可肚子里的绞痛让她肝肠寸断,痛得她弯腰脸白,身子簌簌颤抖着,只得揪着裤子暗暗忍耐。

“唔……呃……”

穆君涵觉得腹中疼痛炸开,腰更是要断裂似的,紧咬嘴唇蜷缩起来,双手捧着大肚辗转呻吟。

“呵……嗯…”

穆君涵抬脸一看,邱雪英正捂着坠胀的大肚捱着阵痛,裸露的肚皮紧缩得包裹出胎儿的形状,她可不能错失良机,连忙撑腰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上下两冲拳扫向邱雪英。

邱雪英玉手一抬,勉强挡过两拳,抬手一拳挥向穆君涵面门,此招慌乱,甚至扯到了正在作动的肚子,邱雪英痛吟一声弓下身子:

“唔……”

穆君涵不放过机会,低头避过拳头后侧身飞踢,却不想顶到了自己的孕肚,也开始不安分地发硬起来。

邱雪英用肘击化解穆君涵的扫腿,长腿也随之一伸飞踹过去,穆君涵躲避不及,虽一掌挡住了大部分气力,邱雪英脚尖一拐,擦着穆君涵光滑的下腹才落下去。

“嘶……”邱雪英这脚不偏不倚落在穆君涵的肚脐处,又蹭着鼓胀的小腹而下,受惊的胎儿不满地活动起来,滚圆硕大的孕肚借此又向下坠了几分。

邱雪英缓过了阵痛,两拳交叉从上直冲而来,穆君涵立刻用手臂阻挡,一拳一臂打得震颤,穆君涵一手标指冲向邱雪英肚脐,被邱雪英一手横拳扫开,穆君涵再双手夹住邱雪英的冲拳作格挡。

邱雪英刚收拳,穆君涵就用左腿画圆,身子向左膝倾斜,呼喝一声,弹跳起来,双腿并拢直冲邱雪英大肚,邱雪英后撤几步勉强避过,穆君涵左手支身左脚先落地,柳腰一扭,右脚也稳稳弹跳落地,又再上前一扫,邱雪英被拌倒,大喝一声以脚跟摩擦地面,滑了几步便顺势抓住穆君涵的手,借势将自己挺肚站稳,手毫不犹豫爪状抓向穆君涵的面门,马步一扎扭动着腰将大肚一甩。

穆君涵一掌将邱雪英的掌顶开,却不想邱雪英借势一个转身,大肚飞速甩了过来,重重砸在她的肚侧,发出噗的巨响,两人都同时发出痛苦的哀嚎。

“呃啊!!”

“唔啊……”

两颗大肚同时紧绷起来,一个左右凸起,另一个肚脐处拱成尖尖的,她们彼此都知道不能松懈,也都忍着宫缩的剧痛继续翻斗着。

两人拳掌对峙,同时两颗大肚砰砰砰地随着出拳相撞着,像两个即将沸腾的热水囊,每碰一次两人都发出相似的痛呼。

“啊……”

“呃!”

邱雪英微岔双腿,肚子的阵痛越来越急,她紧皱眉头喘着粗气,身子疼得颤抖,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她的骨盆酸痛得厉害,每挪一步都痛得只想抱着肚子躺下,手上的力道自然弱下,穆君涵看准时机,左臂高抬挡住邱雪英的双拳绵掌,右手由下猛攻邱雪英大肚因宫缩凸起的一块。

只听清脆的拳肉声,噼啪两声,邱雪英怒喝一声双腿轮番高抬,一脚踢中穆君涵的上腹,身子顺势向后翻腾,右腿在前左腿在后凌空摆出剪刀腿,令人惊奇的是她绚烂的后空翻中两条裤管飞溅出液滴,在空中抛洒了个半圆,而后才双腿落地,上身半蹲,原本应该收势扎稳马步后再直起身来。

但邱雪英只能撑着身子,连标准的马步都几乎难以维持,黄绿色的军装裤的深色慢慢扩散。邱雪英双唇抿得发白,身子颤抖抽搐着,扎马步平举的双臂青筋暴起,裤子兜不住的羊水小股小股地喷出,噼噼啪啪地打落在地面上。

方才穆君涵这一拳落下,和那拳掌声一起响起的,还有那被震破的胎膜带来的羊水破裂的声音。穆君涵被踢了一脚,肚子坠痛硬胀得很,她又不敢松懈,一手捂着肚子压抑着呻吟,另一只手挡在身前以防邱雪英的袭击。

她虽是疼,但也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腥味,抬眼看去,看到邱雪英身下滚落温热羊水的模样,挑衅道:“邱司令,你还是回家生孩子吧。”

破水后的疼痛席卷邱雪英一身,听穆君涵语气挑衅,她运气于丹田,一手抱住阵痛的肚子,大肚下的玉腿猛然高抬,一记飞踢从右上直直劈落穆君涵头上:“喝哈!……”

穆君涵将头向后仰去,邱雪英见此侧身落地,另一条腿顺势再次飞起,连带着羊水向穆君涵扫来。

“嘶……”穆君涵险避一脚,星星点点的羊水落入她口中,她呸了一声,邱雪英趁她低头之时再次旋起身飞踢,再次踢中穆君涵的肚子,而穆君涵也反应过来,忍痛抬起脚踹向邱雪英腰部,两人被对方踢得同时后退几步。

穆君涵稳住身子,抬眼发现邱雪英臀围似乎涨了一圈,步子也越来越迟缓,看样子是胎儿落入了产道,将她下身撑大。

穆君涵安抚下作动的孕肚,忍痛直起身子快步冲过去,虽然出拳被邱雪英一掌打回,但她近身以后扳着邱雪英的胳膊,右臂对着邱雪英的美背直接狠下肘击,右腿同时抬起顶在她下腹尚未入盆的胎头位置。

前后夹击让邱雪英软下身子呻吟起来,穆君涵顺势将她按在地上对她肩胛脖颈几下冲拳。邱雪英被打倒在地后蜷起下半身,一手手臂放在脖子脑后护着,一手绕过大肚朝湿透的裤裆抓了一把,拧出吸饱的羊水与血丝,而后趁穆君涵向下对她脊柱下最重肘击时抬起上身,格挡的手伸向穆君涵膝盖后方,暴喝一声向上奋力一抬,穆君涵被横扫后翻,却不想腰腹这一出使力让胎儿咕吱一下被挤压出几分,她弯腰任凭临盆坠肚挂在腰间抵着膝盖,湿淋淋的右手向下冲击,五指张开整个按在穆君涵脸上。

邱雪英的手上沾满了羊水,在穆君涵的脸上又按揉几下,好让羊水糊了穆君涵的视线,穆君涵躲闪不及,邱雪英一手按着她的身子,两腿跨过穆君涵将她压在腿间,另一只手拳拳暴击穆君涵的腰腹,打得穆君涵的肚子紧紧缩出肥胎的形状,她又一掌落在穆君涵坠胀的小腹处,居然硬生生将胎儿推入了盆。

“呃啊啊!!!!”被推胎的钝痛让穆君涵惨叫起来,但身子被邱雪英压制住,连扭动缓解都做不到,更别说还击了。

邱雪英气沉丹田拳拳到肉,随着她冲拳的出力,身下的胎儿也跟着一拱一拱被推出,发出噗噗连响,坠在腿间的鼓隆小腹阵阵收缩蠕动,明显看到两个胎儿在肚里不停活动着,而花园已被顶出一片弧度,湿透的裤子紧贴着花园,透出碗口大的胎头已完全着冠,小半的头皮已经露在外面。

“唔…………好憋…………痛!!”急促的抽搐伴随着剧烈的宫缩再次袭来,身子被胎儿撑得胀痛难受,出拳也慢了下来,本来一击能将穆君涵打晕的掌力也只能让穆君涵脑袋嗡嗡转着,她听到邱雪英的呼吸急促起来,夹杂着痛苦的呻吟,知道她又在阵痛。

穆君涵把握机会,努力睁开眼睛,虽然因为受击眼前闪着雪花,又被羊水糊得黄蒙一片,但她能看到邱雪英黄绿色的裤子包裹的下身拱起不寻常的圆弧,随着邱雪英的哀嚎圆弧伸伸缩缩的,有羊水顺着圆弧从裤裆滑落。穆君涵眯眼挡住邱雪英越来越力不从心的冲拳,紧闭一口气,怒喝一声右脚挣脱邱雪英的压制,蓄满力直直朝那裤中的圆弧向上顶去。

“呃啊啊!!!!!!!!”

那圆大的头颅就这么一路摩擦着产道被逆推回子宫里,大肚因此又膨起一圈,邱雪英被下身的爆痛直接磨得吐出一口血,双眼翻白抱着肚子向后倒去,但她还是努力睁开迷茫的双眼,好歹让背先找了地,只是下身摔得喷涌出一股羊水。

两人仰天躺着抱着大肚惨叫,邱雪英更是挺着身子,臀部拖着丝丝羊水在地上蹭开了花。

穆君涵提气稳神,好歹扶着肚子站了起来,但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急促起伏着,大肚垂坠得就像要掉下来一样,她不自然地磨蹭着腰臀,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不适一般。但孩子已经入盆了,硕大的头颅卡在盆骨中,憋胀的异样让她不自主地撅起翘臀不自主地用力。

邱雪英躺在地上,阵痛已没了间隙,她用力睁大眼睛,将嘴唇咬得血迹斑斑,竟然摇晃着身子扶着肚子慢慢站了起来。

穆君涵一看,邱雪英那巨大的孕肚成饱满的水滴形往下坠着,一眼便看到它的紧绷作动,未入盆的胎儿在肚内左右上下翻滚着,将这巨腹更是顶得处处凸起又凹下。

能忍到这个程度,穆君涵也不得不佩服起邱雪英来,见邱雪英似乎乏力进攻,她也不客气,抱着肚子向后腰伸去,却心头一紧:她自己的佩枪在方才的打斗中掉了出来。无法,她只好赤手空拳上阵,一掌劈向邱雪英的脖子,又想用膝盖攻击邱雪英,只是一抬腿便压迫到子宫,她弯腰痛吟一声,错失了先机,被邱雪英避了过去。

“喝呀!”穆君涵身子怎么也比邱雪英轻便,见邱雪英标指插来,她向后弯腰,竟挺着肚子做了个臀桥,手腕扣在地板上,肚子挺在半空中,噼啪地又撑裂几颗纽扣。

但这将肚子朝天的姿势也方便邱雪英出招,邱雪英压下腰胯,一脚扫开穆君涵的双腿,却踩到自己的羊水,一滑竟直直在地上劈了个叉,身子整个滑坐在地上,噗嗤地挤出羊水来,胎儿突然随着母体摔落,而一字马的姿势完全打开了产道,胎头马上顺势挤下,无奈头皮刚露就被地面死死堵在产门处,坠胀的小腹拍在地板上更是如同酷刑,若不是邱雪英死死咬住嘴唇提醒自己清醒,她怕是要疼得昏死过去。

穆君涵被邱雪英一扫,只好扭腰倒立在空中,玉腿向后翻转将身子撑起来,手边恰好够到断裂的腰带,将其抽起,转身站稳后以腰带为武器继续与邱雪英缠斗。

邱雪英双手在背后撑地,将上半身一支,双腿同时一收,本来这姿势方便站起,但现在她向后仰着呈半蹲的姿势,恰巧方便分娩,她只用力想要挺起腰腹站起,大肚就紧绷起来,产道憋胀非常,圆硬的胎头轻松地再次通过产门,露出了小半个耀武扬威。

“唔呃…………憋死我了……”

见穆君涵的夺命腰带飞速扫来,她也顾不得身下坠胀难忍,咬牙一下站起,肚子随之一缩一挺,下身的圆弧顶出更多,一波羊水迫不及待地喷洒出来,顺着玉腿将她军靴内的白袜淋湿。

穆君涵出手狠辣,左一抽右一甩将腰带使成了皮鞭,不需要近身的搏斗让她占了上风,腰带噼噼啪啪大力落在邱雪英裸露的肌肤上,几乎招招落在肚皮上,左一下右一下抽得她躲避不及,下身应声喷涌出羊水,胎头也因此被挤出更多。

“啊嗯……啊!!!!”

邱雪英眼疾手快终于抓住了腰带,浑身用力地揪住不放手,胎儿也借力用力钻出产门,一个硕大的圆颅噗嗤一下顶开了裤子,一个巴掌都握不住那巨大的胎头,此刻正被吸满羊水的军裤紧紧裹着,甚至透露出五官的纹路。

邱雪英将腰带往自己身上一拽,穆君涵被拽得向她倒去,邱雪英怒吼一声右腿伸出,快准狠地重击穆君涵的腰部。

她捂着腰跪下,而邱雪英击中目标后右腿落在前方,左腿在后成弓步,但她再刚强,也做不到夹着肥硕硬胀的胎头继续出招,她松开腰带,一手扶住身下摇摇欲坠的胎头,一手捂住大肚,左腿跪在地上,痛苦万分地呻吟起来。

穆君涵手扶着柳腰摇晃着起身,趁着邱雪英不备她捡起地上的腰带,从她背后靠近,一把拽过邱雪英的双手,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捆绑到一起,再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好,用膝盖抵着娩出来的胎头将邱雪英绑到椅子上,看她整个身子颤抖着,双腿在半空岔开,努力抬起产门,只有臀瓣一端落在椅子上,好提供足够空间给产道。

“呃啊……我要生了…………痛死我了……放开……唔……放开我”

邱雪英胸脯起伏着,双腿在空中蹬着,又因为牵扯到腿间的胎头,她不敢再动,只是哼哼地用着力,屁股在椅子上磨蹭,胎头在裤子里一拱一拱的,将裤裆顶到了极致。

“说,军火库在哪?”穆君涵将手按在耸动的胎头上,邱雪英大力挣扎着,喊着疼。

“不要按…………求你……”

穆君涵将手隔着裤子揉搓起胎头接壤的产门来,邱雪英尖叫着挺动着身子。

“啊!!!”

穆君涵刚下定心思要下狠手将胎头推回,邱雪英就大力挣扎着,不管不顾地踢着腿,竟将椅子晃得向右倒去,穆君涵乐见其成,松开了手,尤着邱雪英身侧摔倒在地上,双腿在摔倒时无法保持岔开,这下夹住了胎头,让她憋胀万分。而她右侧大肚拍在地上,又挤压着胎腹,只听噗嗤一声,更多羊水顺着股缝流到地上。

“啊!!!痛死我了!!”

“我的肚子!!呃…………”

穆君涵也将为人母,听着邱雪英的呼吼乱了心绪,临盆的大肚也跟着阵阵抽搐,她不由得捂住肚子,再次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邱雪英。

“再问一次,军火库在哪里?”穆君涵扶着腰,戏谑地看着脸色惨白的邱雪英。

邱雪英咬着唇,努力将左腿靠在反侧的椅子上为产门留出空间,不断挺着大肚,在地面蹭着,此时她下身对着穆君涵,那胎身又憋又胀,叫她冷汗直流,疼得她快受不了了。

“呃呵…………唔!!”

大肚的胀坠绞痛到了高潮,她已顾不得其他,再次咬牙向下用力,随着鼓隆的小腹被高高挺起,她终于感觉下身有松动的感觉,肥大的胎肩被终结了卡住的命运,慢慢顶穿薄如蝉翼的产门。

“出来了…………救救我……”

邱雪英像在水里捞上来一样,浑身湿透了,穆君涵眼见她下身裤裆更加鼓囊,圆隆的胎头下一块胎肉被推了出来,但被裤子兜住了,胎肩突破了产穴,却无法继续行进。

“求你了!!帮我脱裤子…………唔啊!……我告诉你…………呃……”

穆君涵抬手握在她裤腰上,似乎要帮忙拽开:“你先告诉我,我再帮你。”

“不行…………要出来了…………啊啊!!救救我…………我发誓会……嗯啊…………告诉你!”

邱雪英上句不接下句,几乎是哭喊出整句话,随着她大声呼痛,下身滋啦啦地喷出一波又一波羊水。

穆君涵看着她惨烈的产状,终究还是决定信她一回,伸手将裤子拉下,不过下移了几寸,刚露出血淋淋夹着胎头的下身,邱雪英就仰天长啸,绷紧了全身的青筋用力,硕大的胎儿顿时被推喷出来,产道被撑得撕裂,直接落在才拉到半截大腿的裤兜里,剩下的羊水像喷泉一样泼拉一下喷涌而出,连带着紫红的胎盘被冲出了产道。

“呃……呼……嗯……”邱雪英总算活过来一般。穆君涵捞起裤裆里的胎儿,个头当真不小,她轻拍一下便哭啼得响亮,她懂些基础知识,弯腰解开脚踝捆着的布带,掏出一把薄刀,在一旁碳盆烤红后将脐带切断,随意绑了个结。

穆君涵只将婴儿放在一旁,大发慈悲到此为止,她看向喘着气歇息的邱雪英,再次问她:“军火库在哪里?”

邱雪英顺从地答道:“司令部东南方四百米,灰色二层厂房。”

穆君涵没想到她交代得当真如此痛快,回头看污秽的地图,墨迹确实集中在东南方。

穆君涵满意地点头,将刀收于腰侧,利用身前的仪器发送电报,听着身后邱雪英又传来阵阵闷哼,嘴角一咧。

穆君涵专心地处理着电报,而邱雪英目光清明却神色痛苦地向下用力,第二个胎儿在这样姿势下只能靠她向下用力推动入盆,她一声接一声哀嚎,将穆君涵喊得心烦意乱。

“唔嗯……”

邱雪英呻吟声更大了,她腿间再次蔓延出淡淡的液体,也再次将她的疼痛推到顶峰。

穆君涵下意识捂着又开始紧绷的肚子,她小腹坠得更难受了,胎儿的脑袋缓缓下降着,将她撑得难受,很快她收到了电报的回信,看到熟悉格式的密文,她放下心来,知道是工军同志向她回信。

“军……火……已……被……转……移?!”

穆君涵腾地一下发怒起来,立刻转过身,用脚踩在邱雪英的大肚上,厉声质问:“你玩儿呢?”

在她一脚踩下去时,她感觉就像踩在柔软的水球上,而邱雪英下身立刻喷涌出羊水,脚下的肚子变得像铁一样硬,鼓鼓地顶着她的脚。

“呵…你不是问军火库吗?谁说……呃…里面一定有军火?”邱雪英忍痛一笑,轻蔑的嘴角让穆君涵怒火中烧,蹲下身来,贴着邱雪英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好,我说过让你生,可没说让你把肚子里这个也生了,对吧?”

穆君涵说罢将拳头塞入邱雪英扩张的产门,然后一路顶到刚落入产道的胎头,将它直接顶到了子宫底,然后不顾邱雪英挣扎喊痛,将手拔了出来,把羊水血污和其他分泌物通通抹在她光洁的腹顶,然后两手扶在大肚上,像打太极一样将胎儿揉搓盘转起来。

“呃啊啊!!!住手!!”

邱雪英被胎儿压得干呕连连,本就宫缩的肚腹被穆君涵大力揉搓,更是被搅个七荤八素,痛得她不断挺起身子将肚子撞向地板,除了将羊水挤出并没有一点作用。

穆君涵将胎儿转成倒位,还嫌不够,竟再次将手探进产道,伸长手臂够进子宫里,用手指摸索到胎儿的腿,用力将腿折起来,保证胎儿绝对的臀位,见邱雪英已经翻着白眼,她满意地将手收起退出来。

这个姿势让两人靠得很近,邱雪英借此蹭着她的身体喊疼,实则已经抬起左腿摸索到穆君涵腰部藏刀的位置,她用力将肚子贴向穆君涵扰乱她的判断,忍着腹中和下体的剧痛用脚将刀柄勾起。见刀刃冰邦地轻声掉落在地上,她知道时机已到,挺腰收紧腿部的肌肉,将身子向后折起,没受压制的左腿用尽全力一脚飞踢在穆君涵大肚上。

邱雪英的格斗技术本就强悍,加上这殊死一搏用尽了力气,穆君涵只觉得腹中被沉重一击整个人被踢得飞起来,直接弹向指挥台,而这一脚将羊膜击破,只听波的一声,边向后弹去边喷泄出羊水,她的后腰重重撞在指挥台上,羊水泼拉一下被撞出一波,落在烧着的炭盆上,发出滋啦的响声,顿时升起一股浓烟。

而她撞在台上后,上半身仍旧向后冲去,双肩碰地一下将玻璃窗撞碎,她展开双臂抠住指挥台才没让自己翻出窗外。

若不是遭殃的是自己,她真该感叹一句好身手!

邱雪英并没有停歇,她用脚踩住刀子将它踢到手边,在浓烟隔断两人视线的同时飞快隔断束缚双手的腰带,右手握住刀抱着肚子站了起来,踩在椅子上一跃而起,一脚穿过烟雾直接踹在穆君涵的下腹。

“嗯啊!!”

穆君涵躲避不及,直直受下这一脚,腹痛得让她想要以头抢地,身子却快速向左边一翻躲过下一记飞踢,邱雪英的快拳已经闪到,她眼见一道银光,连忙侧身用大臂去挡,瞬间利刃割开了她的衣袖划开皮肉,又顺着一旋,顿时皮开肉绽,刀则带着血光被邱雪英收回。

“呃……你…”穆君涵捂着伤口,血渗过衣物洇染开,若是她闪避不及时,恐怕那刀直接要了她的命。

不知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她的肚子剧烈抽动起来,在产痛面前,手臂那点伤痛不值一提,她得以继续挥动伤臂格挡邱雪英的招招催人命。

邱雪英毕竟方才费力产子,此时肚子里这个又要出来,招式虽毒辣但下手速度慢些,穆君涵奋力阻遏,邱雪英一刀落下,她奋力向右一扑躲了过去,那刀扎在桌上,入木三分,能想象落在人上那是剥皮削骨的力道。

穆君涵抱着肚子翻滚,又被邱雪英截了路数,一腿将她掀落地上,大肚被压在身下拍得变形,一股羊水随之噗嗤喷出,像小瀑布一样打在地板上。

邱雪英见穆君涵没有起身,立刻抄刀朝她后颈扎去,却不想穆君涵突然翻身,只听砰的一声,邱雪英见那黑洞洞的枪口朝她而来,立刻收刀闪躲,子弹在她肩上擦出一道血痕。

原来穆君涵落地后捡到了先前掉落的枪,连忙抓握过来转身瞄准扣动扳机。

邱雪英抱肚滚到一边,左膝点地右腿半蹲,光裸的两腿间滑落着羊水,她屏息蓄气,闪电般蹿起,穆君涵对准她开枪,却被她预判到,直接背部落地躲过子弹,而正对着穆君涵,双手撑地,双腿绷直,直直向上弹去,双腿剪刀样交叉,在空中卡住穆君涵的脖子。又挺起身子用力绞紧,将穆君涵直接往后抡倒,腿间因为用力,大片温热的羊水涌出,喷射进穆君涵的口鼻里。

“唔嗯…”邱雪英的招数实在难敌,穆君涵被勒得将近窒息,又被她的羊水呛了一通,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余光瞧见邱雪英提刀相近,她顾不得喉咙火辣呼吸受阻,翻身而起迅速抬起手臂,将邱雪英的脖子卡住,在她想要借力过肩摔时,她另一只手的动作让邱雪英停下了动作。

“怎么样?邱司令,被枪指着的感觉怎么样?”穆君涵将枪口抵在邱雪英的脑门处,方才开枪的灼热贴着邱雪英的皮肤,让她一下紧绷起来。

“穆司令,一步之内,刀和枪一样快。”邱雪英抬手将刀刃贴在穆君涵喉咙处,还没用力,刀刃就在脖子上划处淡淡血痕。

两人睥睨着对方,一时间僵持住了。但这种僵局没有持续太久,两人都破了水,分娩是她们斗争最不确定的因素,果真,两人的脸色越发难看,都柳眉倒竖痛苦难耐,只是她们仍旧保持不动,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

邱雪英已经生过一胎,产道更加松弛,宫缩更加有力,她很快便浑身颤抖起来,刀刃逼近穆君涵喉咙,最后划过一道血痕便垂下手来。

“唔呃……要出来了……”邱雪英一手捂肚,下身憋胀感更甚,穆君涵轻易抬手击中她的麻筋,刀子掉落在地上。

邱雪英已顾不得穆君涵,她岔开腿跪在地上,弓起身子用着力,只见她小腹鼓起,她长吟一声,感觉身下被胀裂一般。

“要裂了……唔嗯……”她颤抖着隔着肚子用手扒开娇嫩的穴肉,挺起身子哀嚎着用力,感受那大得可怖的胎儿向下坠着,“痛死了……嗯啊!”

一团胎肉将穴口顶开,将邱雪英顶到极致,她跪在地上颤抖着用力,将腿岔到极限,一路尖叫着推送着胎儿。

“胀死了……要裂了……!!”邱雪英本能觉得不对,用手摸索起凸起的产门,竟然是软软的肉感,她大感不妙,拾过玻璃窗的碎片照向下身,碎片隐约反射出那通红的产门含着的形状,似乎是两瓣白嫩的肉,果真是胎臀卡在产门处。

邱雪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但她已无力追究,只能不雅地大张着腿蹲着分娩。穆君涵见邱雪英无心纠缠,也不恋战,此时却听周围一片吵杂,仔细听辩,居然是援军到了。

不可能。穆君涵拾起枪械准备逃走,她才发现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因此山路没被完全隔断,才让援军有可乘之机。

穆君涵不再管地上痛苦分娩的邱雪英,将衣服拢好,将邱雪英的腰带取走系上,赶忙闪身溜出司令部。

此时不比来时,援军平定了云祁县的慌乱,她更不好混入军队,尤其是她濡湿的裤子,好在胎儿入了盆腹部挺拔在下方,她拢着衣服还算能掩饰。

穆君涵掩盖着自己的身份一路躲避着,总算找到了突破口,翻进了云祁山的冰天雪地之中。

偏偏天又落下大片雪花,山路崎岖,穆君涵深一脚浅一脚地拖着自己往山下走去,哈气声越来越重,终于还是腿一软扑倒在雪堆上。

“好痛……呃!”

她受过训练,也受过不同的伤,但从没有一种痛超越此时分娩的疼痛,痛得她整个人缩在雪堆里,她的心思又不能全在分娩上,还要分心看路找工军同志,察看身后有没有追兵。

她一路走一路滴下羊水,好在被下雪覆盖,她支着身子穿梭这林海雪山,滚圆的大肚早已垂在腿间,鼓隆的肚皮顺着她呼吸起伏作动着,但她一路抱着肚子,阵痛时也不敢停下,只是纤指轻轻在痛处按揉,很快便走出了一大段路。

此时面前是一块无遮无挡的雪原,穆君涵走了几步,腿脚陷进雪里几乎拔不出来,双手轮番用力拔着,本来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冻得通红,而拔的姿势让她半蹲在雪里,肚子被腿压着,只见她憋气呻吟几声,裤裆终于有什么在鼓动,浅浅顶出一个圆弧。

“不行……不能生……”穆君涵趴在雪里,身后奔涌着淡黄的羊水,两条腿被撑在产道的胎儿顶得大大分开,她只能跪在雪上爬行,肚子垂在雪面上,冰得大力收缩着。

她的裤子慢慢渗出羊水,见她歪歪扭扭又是爬又是走的,一路留下蜿蜒的血路,最后整个人趴倒在雪里,裤子拱起来个半圆,她急促地哈着气,开始摸向自己的裤头。

“阿尧哥的孩子……我要生下来!嗯……”

她蜷缩起身子,浑身颤抖着伸手探向裤子,受伤的手臂失血过多已经软弱无力,她用右手用力向下拽着裤子,肚子也跟着用力将胎儿推挤而出,见那半球拱出更多,穆君涵却更加痛苦地将额头在雪地上摩擦。

分娩时大肚和下身的剧痛已经难忍,她右手好不容易存够力气向下拉拽,一扯却让她痛得瘫倒在地上。

这大雪天,羊水浸润的裤裆和下身竟然冻在了一起,轻轻一扯就是剥皮的疼,但产门的胎头不断向前顶着,不脱下只能被生生憋死。

穆君涵深吸一口气,紧咬银牙右手猛的一拽,只听撕拉一声,裤子连带着皮肉被一齐剥下,顿时一片猩红,她跪在雪里颤抖,没了束缚的产门迫不及待地吐出硕大的胎头,将那残破的下身血淋淋地顶开。

“啊!!!呃…………啊!!”

眼见她肚子猛地一缩,穴口呼地一口吐出整个胎头,羊水和血水涌在雪上。

穆君涵抬高臀部,想要借此一并将胎儿娩出,因疼痛而嗡嗡耳鸣的耳朵却捕捉到了战斗的声音,虽然不是很近,但她身处的位置几乎没有遮挡物,一旦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不行……呃……”穆君涵拖着拉到腿上的裤子,夹着胎头向前爬着,她每爬动一步,被夹得紫红的胎头便跟着抽动吞吐着,羊水血花在地上绽放,延伸到一块石头后。

穆君涵已经失去了神智,将自己拖到大石后方,便马上蹲着分娩。产门的羊水部分凝结成冰,她伸手向下,用指甲抠碎薄冰,痛苦地用双腿夹紧肚子,大喝一声挺身用力。

“啊!!!”

肥大的胎身有所松动,穆君涵伸手拨开产门的烂肉,因为羊水的干涸胎肩动弹不得,她把心一横,右手一掌挤压左臂的伤处,获得一掌热血,然后捧着鲜血涂抹在产门处,双手将产门撑开甚至撕裂,胎肩终于向下鼓动。

“嗯…………啊!!”

咕咚一声,胎肩被挤出,而蹲着的姿势也让胎头撞在雪里,穆君涵只能伸手将胎头扶住,全身用力绷紧,发出惊天哀嚎。

“呃啊啊!!!!!”

只听噗嗤一声,胎头划过雪地带着胎身掉落在雪里,羊水和鲜血一顿喷涌,空气里弥漫出阵阵血腥。

穆君涵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雪上,连忙将胎儿抱起,胎儿脸色青紫,双眼紧闭,穆君涵慌张地掏着他的口鼻,给胎儿渡气,只换来胎儿越来越冰冷的温度。

“不……孩子……阿尧…………不!!”穆君涵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是她害了阿尧哥在世上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云祁县内,邱雪英蹲着身子用力顶腹,终于将胎臀推出更多,臀位分娩的剧痛使她眼前一白倒在地上。

丈夫带着援军回来,第一时间跑向司令部,见门口横着医生的尸体,顿感不妙,立刻推门而入,被骇人的场面吓了一跳——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躺在地上哭啼,地上血水羊水一片狼藉,邱雪英跪在地上,猩红的产门正对着他,红门中夹着胎儿大半个屁股,正微微伸缩着。

“英子!英子!”丈夫脱下上衣包好婴儿,推着昏厥的邱雪英,她眉头紧皱,被他大力摇醒。

“夫君……不行了……孩子太……太大了……”

丈夫大手按揉她的腰背,道:“我来帮你!”他想起门口医生尸体旁的医疗箱,赶紧取了进来,拿出一把剪刀,一手按在邱雪英的臀部,对她喊:“英子,忍着点!”

说罢他一手握住剪刀一手扶住胎臀,竟一刀将产门剪开。

“嗯……呃……”产门顿时血流如注,但这点痛对邱雪英来说已经微不足道。

“英子,我来了!”丈夫将粗大的手指伸入穴口的缝隙,在里头搅弄起来,邱雪英撅着臀疼得几乎休克,惨烈地发出尖叫。

“呃啊啊!!!!”丈夫的手指勾住了孩子的腿,用力将腿掰出产穴,一条白嫩的小腿挂在产门外,另一只手也找到了目标,再一用力将第二条腿也拨弄出来。

“英子,快,用力!”

邱雪英觉得产门憋胀感减缓些,弓起身涨红了脸用力着,丈夫也用大手抓握胎儿,双手用力将胎儿向外拉扯。

“唔啊!!!!”粗暴的动作让羊水和血珠喷洒而出,但很是有效,胎儿很快整个背都露了出来,只剩下上半身卡在产道里。

“英子,忍着!”丈夫再次将手指插入产门,这会将两条手臂拽了出来,只剩下胎头和胎肩就能最后解脱了。

“英子!!”

“呃啊啊!!!!”

丈夫和邱雪英一同用力,男人大手用力将胎儿一寸寸拔出产道,邱雪英跪着用力挤压自己的肚子。

“嗯…………啊!!”

只听噗嗤一声,胎头被拔离产道,就像拔开塞子一样,羊水流淌而出,邱雪英吐了口鲜血晕倒过去。

丈夫看着手中的胎儿,分量十足,但脐带绕在他脖子上紧紧地缠了几圈,胎头早已呈绛紫色没了气息。

待邱雪英悠悠转醒,元气大伤的她得知自己第二个孩子没活下来,意料之中,但也十分悲伤。她问手下有没有工军的消息,一个部下回答在雪原中有一道血痕,追踪后发现通往大石后方,那里一片猩红,他们在此处挖出了一副死胎,看样子是出生时夭折的。

邱雪英沉默着,只点点头让手下退出。


第三章 战火新生

卢沟桥事变后,全国拉响了抗日战争的号角,邱雪英与丈夫为了抗战,将年幼的儿子留在云祁县中,却不想随后云祁县沦陷,他们只好暂别麟儿服从指令一路南下,不想南京失守,他们被派遣到华南战区,这浮萍的年月里,邱雪英竟又有了身孕。

湿热的大街上来往都是人,邱雪英坐在黄包车里,捧着九月的大肚子,掏出手绢抹了抹额头的香汗,软滑的大肚子随着车身一晃一晃的,惹得她玉手扶在肚皮上,微微皱着眉。

上次难产之后,她身子大伤,虽已过去数年,怀孕仍是惊险,偏偏丈夫身形高壮,她腹中胎儿也尺寸过人,没有同胞抢走营养,更是长得身长宽胖,才刚九月便尺寸超人,比寻常足月分娩的孕肚要大了一圈。

邱雪英脚边放着草编的行李箱,装着贴身的衣物和婴儿的襁褓,她的身子承受不住沉重的胎儿,此时摸起来已越发坚硬,有早产的迹象,也是因为如此丈夫才让随从小四今日送她到城里的医院待产。

车身随着小四的奔走摇晃着,隐约传来呼喝呼喝的喘气声,邱雪英捧着大肚,对南方这闷热的夏天心生烦闷,腹中的胎儿隐隐的坠胀之感更让她心绪不宁,只得拿过车内的蒲扇扇风。

呜………呜……

防空警报划破了盛夏的空气,小四连忙停下脚步掀开帘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邱雪英被小四搀扶而下,小四连忙弯腰提起箱子扶着邱雪英就顺着人群往防空洞逃去,邱雪英傲人的酥胸与饱满的圆肚贴着他也无心留意,肚腹因为跑动急促的收缩越来越频繁,笨重的身子让他们落后于其他人,小四看着邱雪英抬手扶着酸痛的腰肢,将手改为托住邱雪英的腹底好缓解她的不适:“太太,这样有没有好受些?”

邱雪英点点头,即将分娩的她动作显然迟缓些,但听觉依旧敏锐,她惊愕地回头,发现日军飞机在天上的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她抓住小四的手臂,抬眼看向逃窜的人群,扭动粗笨的腰身改了方向。

“太太,防空洞在前面!您往这儿做什么?”小四着急忙慌地被邱雪英拉着走,眼看离人群而去,他不由得着急起来。

邱雪英满头细汗,匆匆解释:“来不及了,轰炸机要来了,我们赶紧找好掩体!”

小四连忙称是,邱雪英已大汗淋漓,小衫包裹着的摇摇欲坠的孕肚被孩子踢闹得变形,气喘吁吁的邱雪英顾不上酸痛僵硬的腰肢,一手按抚着躁动不止的大肚,听着越来越近的轰炸声,邱雪英捂住肚子,猛地将小四一拽:“趴下,抱头!”

只听炮弹簌簌地落在身旁,火药味席卷着街道,阵阵爆炸的热风旋起。

“太太,小心!”邱雪英蹲下身子抱着肚子,小四看见一大块碎砖砸下,立刻扑上去抱着邱雪英滚开,大石落在地上碎成分块,邱雪英捧着肚子喘着粗气,向小四道谢。

“只要太太和孩子没事就好。”小四拘谨地回应,又护在邱雪英身上抱头躲避轰炸。

轰炸过后,尸横遍野,街上都是火药味血腥味,自然也拉不了黄包车,小四扶着邱雪英慢慢走着。

“我们回家去!”邱雪英坚持,小四无法,帮忙在她颤颤巍巍的大肚子上摩挲,沉甸甸的肚子让邱雪英走得辛苦,还要绕过断壁残垣,湿热的天气加重了混乱的血腥味,偶尔瞥见断肢残指和亲人痛苦的哭泣,让邱雪英香汗淋漓,肚子躁动越来越明显,小四也发觉他手上的肚子越来越向下坠着,邱雪英也像风箱一样呼呼地用力喘气。

“太太,坚持住啊!”小四咬牙扶着,两人颤颤巍巍地相互扶持了一路,总算瞧见军队的车辆。

车队中有人认出了邱雪英,她上前:“第四集团军第三十五军第一师师长邱雪英。”

“邱师长,失敬。这是有什么事吗?”

小四连忙开口:“师长即将临盆,刚才受了惊,想要回军营家中。”

协调一番后,邱雪英坐上了吉普,总算舒服些,岔开双腿抚弄着大肚,小腹鼓胀起来,坠感明显,怕是真的要早产了。

到了军区院中,丈夫连忙上前迎接,方才他指挥军队应对轰炸,对出门的妻子担忧万分,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高大的男人一把抱住邱雪英,单膝跪下亲吻她的大肚:“英子……你回来了……”

小四的身子却歪斜下去,松开了一路支持着邱雪英的手,咳出一口鲜血:“太太回家了就好……咳……”

邱雪英惊叫一声,丈夫扶起跪倒在地的小四,双手却蹭了一片鲜血,原来是一根钢筋从小四身后贯穿,伤口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他一路却不发一言,直到现在乏力跌在地上。

邱雪英扶着大肚子咬牙跪下,肚子里一阵宫缩让她差点跌坐在地上,她咬牙立稳身子,见小四面如白纸,满口鲜血,气若游丝地低声说:“太太,小四无缘见到你的孩子了…好可惜……”

说着,他眼睛蒙上一层灰蒙,声音越来越轻,头缓缓垂下,就这么去了。

“小四……”小四虽是家仆,这几年跟着他们漂泊,贴身照看邱雪英的起居,用一生贯彻着忠仆二字。

邱雪英双眼通红,丈夫大手抚过她的背,却见她娇躯一抖,身前的大肚一坠一缩,剧烈的钝痛从小腹升起,邱雪英痛苦不堪地捂着大肚惊呼一声,整个人痛得软倒在丈夫怀里。

“要生了……呼……”

外面又发起一轮轰炸,丈夫抱起邱雪英朝防空洞跑去,一枚炮弹就落在他们身后,邱雪英惊恐地抖了抖身子。

刚到防空洞里,丈夫眉头一皱,喊来医生,当机立断地对医生说:“鬼子打到这来了,现在不能生啊,有什么办法保胎。”

医生看着软在丈夫怀里的邱雪英,为难地咽着口水:“我没有办法…不过村里的冯婆婆接生这么多年,也许能帮忙。”

部下把冯婆婆请来,她年迈眼花,却仍旧犀利,苍老的双手只简单在邱雪英肚子上摸了两下,就胸有成竹地坐了下来。

“老婆子我见的肚子多咯,只要不破水我都能给塞回去,师长这还早着呢。”

丈夫正着急着,连忙报以笑意:“还请婆婆帮下我家夫人。”

冯婆婆马上撩起邱雪英的衣衫,布满老茧的手搭在那白嫩饱满的大肚子上,摸准了胎位,一个推揉将肚子抬了上去,双手将胎儿顶到最高,又不知是什么手法,在她肚子上下左右按搓好一会,邱雪英疼得浑身大汗,慢慢地随着她按揉倒真好了些,肚皮绵软下来。

邱雪英赞赏地注视着冯婆婆,觉得肚子的惊涛骇浪平静后,在丈夫怀里睡去了,连自己何时出了防空洞都不知。

冯婆婆正在家中安睡,突然听见拍门声,多半又是村里有人要生了,一开门却是前几日那高大的军官,她连忙提起包袱跟他走去,果然又是那师长,丈夫问她:“婆婆,有没有方子能延产保胎的。”

冯婆婆问:“要保多久?”

邱雪英说:“可能要一个月吧,保到足月出生。”

冯婆婆叹了口气,伸手探肚:“师长,你这肚子皮薄胎大,再拖怕会难产了。”

邱雪英摇摇头,和丈夫坚定地求她要方子:“我听村里人说,婆婆你帮冯金才家的媳妇保多了两个月胎,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

几日后,军队遵命撤离此地转移南方,邱雪英坐在运送物资的板车上,车子颠得她大肚乱晃,缓缓向南方驶去。

冯婆婆给了他们方子,是他们祖上留下来的,除了药汤,她将推胎按摩手法也教给了丈夫。

邱雪英的大肚子被丈夫揉搓得变了形,强行延产让她痛苦不已,但打开收音机响起的日语广播更让他们愤懑。国不平,家怎能平?

邱雪英毅然将布条裹在下腹减缓胎儿下降,听令带兵南下,她要守好每一寸土地,将日寇赶出国土!

一个月后,邱雪英驻守在小城里,小城山清水秀,县城洋楼迭起,怡然自乐。

邱雪英在此处排兵布阵,一边也安心养胎,这里暂时远离日军,她也好先生下孩子。这座县城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是工军曾经的根据地,所以这里军火资源相对充足,工军被统一收编,邱雪英今日便是与原本驻守在此处的工军见面。

“陆军一二九师二团团长穆君涵向邱师长敬礼!”邱雪英挺着肚子审阅过去,竟然是老熟人,她掩饰住自己的惊讶,用手抚住躁动的孕肚,开始点兵布置战术。

穆君涵当然看到邱雪英身前高高隆起的肚子,没说什么,甚至冷漠地汇报情况接任务就走。

邱雪英想起当年部下说在大雪里买下的死婴,而穆君涵笔直站着如同高岭之花,她也不敢贸然靠近,就算感觉到穆君涵看向她肚子的火辣目光也置若罔闻。

清晨,邱雪英在床上苏醒,十个月的大肚子越来越沉重,强行被留在腹中的胎儿硕大无比,顶得她肚子宛如怀了双胎,自然睡得也不安稳,这时撑起身子就要起来。

“唔……”肚子一会紧一会松的,假性宫缩让邱雪英有些难受,丈夫也醒来扶起她,温热的大手在她鼓胀白嫩的肚子上揉着,邱雪英也忍不住娇吟起来,惹起了男人的火苗来。

丈夫慢慢将手下移,挑开邱雪英的亵裤,临产的她下面湿湿滑滑的,亵裤上也深深浅浅湿漉漉的都是分泌物。

丈夫不敢误入雷池,只是用一手撩拨着,自己一手套弄,粗大的手指滑过邱雪英敏感的嫩肉,让她猛的一缩,吸得更紧。

“呵……呼……呼”

房内传来令人脸红的声音,很快又归于沉寂,他们接到电报要交送机密材料,地点在县城的钟楼处。邱雪英将这项工作交给丈夫完成,男人吻了吻她的额头,便拿着材料出了门。

邱雪英挺着沉重的肚子先吃早饭,这两日大概就要分娩了,她将军部的工作大部分转移到家中完成,简单地穿着罩衫长裤,看了几分文件就觉得腰酸背痛,心绪不宁。

邱雪英尽力用手托着后腰,昨日还高挺的大肚子今日已微微下垂,小腹沉坠几分,她玉手捂在肚皮上,却听到了轰鸣的声音。

邱雪英连忙起身,动作牵扯到肚子,又是一阵鼓囊抽搐,她不住地抚摸按摩着,一手推开琉璃窗户,正好看到一颗炮弹轰地落在显眼的钟楼处。

邱雪英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心脏空了一块,连防空警报都充耳不闻,还是胎儿猛烈的翻腾踢打让她缓过神来,连军装都来不及换上,抱着钝痛的肚子吃力地往楼下走去。

方才她接到电报,鬼子进城了,她赶忙通知军队按排好的战略开仗,邱雪英正克制住丧夫的悲伤努力盘算着战略,原本慢慢消停的大肚子突然挺立痉挛抽动起来,她握着扶手一下歪倒在楼梯上,被突如其来的腹痛打得措手不及,大力喘息着,肩膀簌簌抖着。

只听炮弹和交火声四处响起,她心中一急,大肚子疼得更厉害,像要一下将这一个月的疼痛都还来似的,胎儿一下一下坠降去,小腹肿得滚圆,弥漫出难以压抑的疼痛,她伸手探去,臃肿的下腹已被胎头撑出紧绷浑圆的弧度,更急得她满头大汗,但欲速则不达,她肚子实在难受,刚走出两步就又止住了脚步。

这会她能看到窗子被炸弹的威力震得哐哐作响,肚子又毫无征兆地再次收缩痉挛起来,她捂在肚皮上的手指节发白,青筋迭起,浑身颤抖着,有经验的她知道自己就要生了,可是这时候又哪里能有地方能让她生产呢?又或者说,作为指挥官,面对敌寇,她怎么能抛弃弟兄们自己躲在一边分娩呢?

正迈步向外走去,突然大门一开,阳光冲了进来,她看不清背光而入的人影,只感觉手腕被人攥紧,那人强硬地拉她走着。

“等下就要轰炸这里了,快跑!”

邱雪英被那人拽得很疼,宫缩中的她腿脚不快,那人也不恼,邱雪英边走边觉得肚子要坠到地上一般,被拉扯了一路,她被更强烈的绞痛顶得大口喘气,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怎么当年不见你疼的时候出手慢了?”穆君涵嘴上嫌弃地说着,却将手臂卡在邱雪英腋下,扶着她前行,“我们按指挥的战术打了,但是不行,鬼子们装备太先进了,城是守不住了,只能撤去后山打游击了”

正说着,一枚炮弹从天而降,投射到她们身旁的建筑上,穆君涵大喊一句小心,护在邱雪英身上扑倒在地。

那建筑被炸得七零八落,巨大的砖瓦散架坍塌,穆君涵死死护着邱雪英的身体,好在身旁有一把铁椅为砖瓦提供了些许空间,她们不至于被当头落下的碎石砸个粉碎。

“唔……呃啊……”穆君涵听见身下邱雪英发出痛苦的呻吟,连忙将她从怀里推到外面,问道:“哪里受伤了?重吗?”

穆君涵见邱雪英没有回应,兀自抬手按在她的肚子上,里面宫缩正急着,硬邦邦的肚子不断翻动着,坠胀的小腹翻动起伏着,她想要挪出身子来帮忙,下半身却疼得尖锐,动弹不得。

“呃……呵……”邱雪英弯下身,用力想将她拔出废墟,穆君涵竭力爬了出来,却发现左腿卡在砖石下,已被砸得血肉模糊。

“你别管我了,我腿卡住了!你快去后山!”穆君涵怒目圆瞪,试图推开邱雪英。

“不成……要是没了你,我也活不了……”邱雪英抬手拔着。

“你说什么屁话?”穆君涵气极反笑,却瞥见她裤脚晕出一片水渍,同血污一起流淌而出在地上混成血水,穆君涵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羊水。

她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突然有了万般力气一样,从腰上掏出匕首,直直往卡住的地方一削,顿时血流如注,疼得她满额冷汗,但左腿总算不卡了,她和邱雪英合力将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腿拔出,被横空削了块肉的左腿血肉模糊,血腥恐怖,邱雪英解下下腹裹的布带,一圈圈扎进了她的伤口。同时,没有了布带束缚,下腹猛地向下坠着,邱雪英闷哼一声,股缝里逼出一抹羊水。

穆君涵苍白着脸与邱雪英互相扶持着朝后山跌跌撞撞地赶去,邱雪英注视着穆君涵拖在地上流血的伤腿,不由得好奇:“为什么……唔……要救我……那年我们挖到了你的孩子……你不怪……呃……我害了你吗?”

穆君涵无力地笑着:“当年你我敌对,今日你是我战友,有什么可怪的。只有这些鬼子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的私人恩怨在人家一个炮弹下灰飞烟灭,有什么可纠结的。”

“呼……唔啊…………痛…………”邱雪英将躁动的肚子贴在穆君涵身上,酸胀憋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怕是胎儿越来越下降,落入了产道。

“忍着点,你一定能平安生下孩子的。”穆君涵言之凿凿,“保住孩子,保住下一代,我们才有保家卫国的能力,不然丢了国,又哪里有家?”

两人总算到了后山,空气中的烟灰被炮弹撕开一道口子,山城已经被炸出一个个大洞,不知道多少喊着鸟语的日军开着坦克扛着枪驶了进来,城里人四处逃窜,四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呵唔……”邱雪英抱着肚子一个翻滚闪进了战壕,士兵们正蹲守着,等待着进攻的时机。

“师长!你来了!鬼子们的军火太猛了,我们顶不住了!”

邱雪英紧皱眉头,抓过望远镜,爬到凸起的土坡后观察战况,下坠的肚子顶在泥上,正抽搐作动着,看得人胆战心惊。

眼见日本军队梭梭的子弹飞来,战斗又被拉响,她飞快退回战壕处开始指挥着军队。

她向穆君涵取经,这次采用三三制编组,她吹响哨子,战争号角吹起,命令中间山路按班一路队形冲锋,山峰两侧则以左右梯次队形突围,而后一路队转为前三角队攻打。

身旁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冲锋声,枪炮声,掩盖住邱雪英细碎的呻吟。

她身下的长裤晕出一波波温热,顺着玉腿流淌而出,打湿的阴影越来越扩散,随着裤腿往下,双腿不自然地大大分开着,邱雪英紧咬贝齿,肩膀筛糠似的抖着,吐出的鼻息越来越重,她终于“啊!”的一声支撑不住倒在战壕里。

“邱师长,没事吧,邱师长,哪里受伤了吗?”身旁的人关切地摇晃她,邱雪英哪里能说自己这是要生孩子了,咬了咬嘴唇,拾起一把冲锋枪,对着那爬坡的鬼子就是一顿连发扫射过去。

“我没事,快,快去前方支援……嗯……”邱雪英指挥着,身旁的人怒吼一声举枪出击。她捡起手榴弹,拉开撞针,眯着眼朝坦克丢去,听到震天撼地的爆炸声,冲缓了日军些许攻势,她刚放松些,腰腹又紧绷起来,她收紧了臀部,只听见她咬牙闷哼一声,产门因为她用力被顶开一条缝,露出黑黑的胎发,裤裆崩出几滴羊水来。

胎儿已找到了正确的路径,一点点将产门撑开,难以言说的憋胀感让邱雪英跪在掩体后蜷缩着用力,一手捧着下腹胎儿顶起来的形状,一手握着哨子,警惕地观察着战况调整战略。

她渐渐顶不住了,眼前茫茫发白,额头全是汗珠,裤子已经被胎头顶出突兀的弧度,哪里分得出战况队形?

“给我!”穆君涵的声音传来,夺过了她手中的哨子。

穆君涵躲避过重重炮火,浑身翻滚过土坡到了邱雪英身边。

“李狗蛋,三点钟方向!”

“王二麻子,扔准点!手榴弹别浪费了!!”

……

日军的火力压制让一排一排的人前赴后继地牺牲,穆君涵也丢下了哨子,呀地撑起伤腿双手持枪突突地扫射出去,邱雪英握着左轮手枪,趴在土堆上艰难瞄准射了几个鬼子,手就没了力气,枪脱手而出,裤子湿漉漉地一大片,小半个硕大的胎头已经顶了出来。

“你要生就快生!”穆君涵看穿了邱雪英,单手换了弹夹,继续清着靠近的小兵。

邱雪英不再忍耐,翻身靠着土坡咬牙脱下吸满羊水的裤子,发出阵阵呻吟。

“呃啊…………啊!!”

只见那产门被顶得外翻,碗口大的胎头慢慢被顶出,羊水绕着胎头一圈圈地滴在身下的地上。

“嗯唔………………啊啊!!”邱雪英岔开双腿,将上身向后仰着,硕大的胎头憋胀非常,在耳朵处卡住了,像在她下体卡了个大西瓜。

“好憋…………啊啊!!!”

邱雪英难受地挺起身,用拳捶着小腹用力推出胎儿,产门因此撕裂一些,流出了鲜血。

“不行了……憋死我了…………呃唔……”这一胎要大得多,她抱着肚子全身青筋暴起,疼得根本听不到穆君涵在她身边喊什么。

她产门含着的胎头被顶出一些,此时飞来一颗手榴弹落在她们身前,胎头跟着宫缩一旋,缩回去一些,正巧这时手榴弹炸开的碎片飞溅过来,若是胎头缩得满些,恐怕已经被碎片整个插入。

“唔……呵……”邱雪英躺在地上喘着气,胎头跟着一抖一抖的,穆君涵却抓起她,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提起:“我们要快点转移!鬼子们打过来了!”

“好……唔嗯……”邱雪英提起裤子,猫腰弓着身跟着穆君涵走着,因胎头外露,她走的十分艰难,无休止的阵痛让她几乎是被穆君涵拖着走的。

两人一前一后落了一地鲜血和羊水,穆君涵领她到紧贴岩壁的一处灌木丛前,捂着伤腿将草丛拨开,后面竟藏有一个洞穴。

“当年我军挖的,快进去。”穆君涵推了邱雪英一把,自己则一瘸一拐地踩翻地上的血痕以防被追踪,瞧见那帮人马突突地上了山来,她连忙跳进洞里,掩好了草丛。

邱雪英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拽着裤子的手,抱着圆隆的肚子艰难地用力,穆君涵见状脱下自己的军装垫在邱雪英身下,一眼扫去,胎儿的头已露出了大半,小脑袋挂在腿间,晕染出星星点点血迹,随着她大肚的宫缩起伏颤动着。

“呃唔……”邱雪英隐忍地呻吟一声,胎头震颤蠕动着,慢慢整个冒了出来。

“呼……呵……”下身的憋胀让邱雪英抬动双臀在衣服上摩擦,难受万分,偏偏这时穆君涵压低声告诉她不要出声,日军已经靠近这边了。

邱雪英知道就算自己忍住不发一言生出孩子,孩子的啼哭还是会引来鬼子的注意。分娩到了最关键痛苦的时期,被强行叫停,她尽力夹紧双腿,哪怕产道因此胀痛非常,为了她们,为了孩子,她都不能出声,也不能生!

豆大的汗珠一粒粒地在她脸上冒出,她已将嘴唇咬破,口中弥漫着腥甜味,身下疼得她不敢碰,只怕一动她就要呻吟出声。丝绸的衣衫整片湿透了贴在她身上,随着呼吸起伏着,她的扎发垂落的发丝贴在脖子上,此时她只有两个念头,不能出声,憋住不生。

穆君涵见邱雪英脸色惨白,口唇破裂,下垂变形的大肚子在宫缩中急促蠕动着,吹弹可破的薄透产门吸着胎肩,时不时伸出缩回,逼得邱雪英几欲昏厥。

外面炮火连天,惨烈的中枪声此起彼伏,穆君涵站起身扒着泥土从草叶的缝隙往外看,听着枪声判断,眉头皱起,他们终是寡不敌众,加上火力压制,鬼子们涌上山头,将她们的爱将一个个击杀,刺耳的枪声和鬼子们越发痛快的笑声让穆君涵恨不得拔枪出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邱雪英隐忍地发出细碎的痛吟,身下胎肩随着宫缩旋到了出口,丝丝羊水顺着缝隙流出,让她疼痛到了极致。

穆君涵毫不犹豫地伸出多年前受伤过的左臂,邱雪英痛得失神,条件反射地咬了上去,穆君涵眉头一皱,不发一言。

邱雪英好容易痛过这波,鼻孔极速出着气,想将穆君涵的手臂移开,但穆君涵坚韧地看向她,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她身下的产状,摇了摇头。

鬼子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山头终于平静下来,穆君涵本就聪慧,这几年间为了监听伪满洲政府学会了日语,她隐约听到鬼子们在说军人都被杀光了,一个个在比谁杀的军人多,说要问少佐要奖赏。

听到自己的同胞被如此残害,而他们气定神闲视人命如草芥,这群鬼子没有人性,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罢了。

山上既已经被屠光,鬼子们也开始撤退,听着他们的笑闹声穆君涵愤怒无比,但她没有以一敌百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嚣张地下山。

邱雪英下身的憋胀感让她忍不住摩擦着泥地,扭动挣扎着,她下意识咬着穆君涵才没有发出声音来,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只想用浑身的力气将胎儿娩出来。

“呜…………”邱雪英发出低低的呻吟,娇媚的脸上全是痛色,苦苦挣扎着。

山上的日军扛着枪纷纷下山,落在最后的几人打闹着,其中有一个说他想尿尿,其他人笑了他几声也任由他停下。

穆君涵并不知道那人来的缘由,只见一个扛枪的日军和战友分别,径自向这边走来,她神经紧绷着,右手已掏出枪上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

只见其他人都远离这边,他随意选了个角落,解开腰带。穆君涵瞧见他掏出来亵器,皱皱眉头,就看见他休闲地握着亵器尿向这边,虽没有尿到草丛里,但尿液飞落的声音近在咫尺,那人哼着小曲,仿佛刚刚的杀戮对他如游戏一场。

鬼子美滋滋地尿完,抖了两下,才将那玩意塞回去,扛枪准备追上同伴。

邱雪英几近昏厥,撑住宫缩正急的肚子,额头隐忍出条条青筋,牙缝中挤出嘶嘶的痛呼。鬼子也听到了动静,疑惑地回头,发现声音来自草丛里,以为是蛇,没打算理会。可邱雪英再也支持不住,大张双腿挺起腰腹来用力,虽然牙齿几乎嵌入穆君涵的手臂,她喉咙发出的鸣声还是让鬼子发觉,他感觉这草丛没有乾坤,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将背上的枪扛在手上,穆君涵透着叶子能看到他眼里的精光。

穆君涵看了眼苦苦分娩的邱雪英,眉头一皱,在鬼子又听到邱雪英隐忍呼声抬起枪时果断扣了扳机,砰的一声鬼子额头一个血洞无声无息向后倒去,而枪发的同时邱雪英额头青筋跳动,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子宫的惊涛骇浪顿时爆裂地炸开,她牙齿咬得穆君涵皮开肉绽,身下的胎儿连着胎盘噗地一下直冲出来,胎压井喷将产门撕裂,连带着一大股羊水喷泉般飞涌而出,当真是忍到了极限。

邱雪英松开了嘴,带着歉意看向穆君涵,穆君涵将胎儿从地上抱起,邱雪英摘下肚兜当成襁褓裹住胎儿,用牙咬断脐带,新生的女儿沉甸甸的,足有十斤,像极她的父亲。她低头吸走女儿嘴中的羊水,女儿嘤嘤哭了起来,她们都松了口气。


第四章 化作江山

穆君涵见日军远去,松了口气,看着嘤嘤啼哭的新生儿,她不由得伸出手抚摸:“真好,我也想有个女儿。不过再不可能了。”

邱雪英上回难产这会仍能怀上孩子,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上回我怀的是我爱人的遗腹子,只可惜他去了,孩子也跟着去了,我在雪地里生产落下病根,以后也再也不会有孩子了。”穆君涵回想起当年,她埋下婴儿后便拖着虚弱的身子离开,却不想一路走肚子仍一路坠痛,好容易撑着身子见到了工军的同志,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就觉得肚子紧缩,下身一热,胎盘掉落在裤中,她也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邱雪英刚丧夫,了解她的心情,她抱着孩子,这洞里什么都没有,便问穆君涵鬼子都走了吗。

“都走了,把我们的同志杀光了不走还能干嘛呢。”穆君涵怒发冲冠,却无可奈何,“恐怕抱着孩子出去也九死一生,他们已经杀红眼了。”

邱雪英看向外面,想起自己的丈夫,和一路沦陷的战区,想起打开收音机听到的日文,她忽然淡淡地笑了。

“穆君涵团长,我的孩子交给你了,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孩子。我还有一个孩子,在云祁县,叫邱明智,等天下太平了你去接他,他也是你的孩子了。”

穆君涵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等抗战胜利,你接到明智后,写信告诉我。”邱雪英坚定了眼神,扯开洞里盖着的布,她早就看出这是工军之前隐秘的军火库。

穆君涵看着她将炸药芯取出,又拉过一旁的汽油桶,脑子嗡地一下,拉住了她:“不要!你还有孩子!”

邱雪英笑容绚烂而惨淡:“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有什么可分的,你说得对,没有国哪里有家,有日本鬼子在的一天,我们就永不得安宁。”她一边将炸药芯从松弛的产道塞向子宫,一边往里灌着汽油,她动作很快,眨眼间她的肚子被塞的高高挺起。

邱雪英抓过一个炸弹,方才分娩撕裂的产道恰好能容纳通过,她闷哼一声,将炸弹向体内推去,将子宫和产道重新塞得满满的,像未生产一样。

她方才取了一个手榴弹,此时将它塞到产道里,重新穿上裤子。

邱雪英拉开衣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女儿含着她的胸脯喝奶,和穆君涵的推拉间,发现一人失去踪迹的几个鬼子再次上山。

他们听到了隐约的人声,立马拔枪左右扫视,穆君涵远远看见山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压低声对邱雪英说:“鬼子又来了!”

邱雪英不舍地扣起衣衫,亲吻了女儿的额头,毅然决然地拨开草丛跳了出去。为了掩人耳目,她捧着肚子潜向山的另一头,果真看到几个萝卜头朝山上走来。

“有人!”邱雪英会些简单的日语,听懂了那人说的话。

鬼子们抬起枪就要扫射,邱雪英立马跪了下来,抱着肚子向他们磕头,喃喃着道歉的话,又一边大喊万岁,声音酥软娇媚,而随着她跪拜起伏的动作,领子里跳动的白兔更是诱人,鬼子们见她手无寸铁貌美如花,打算调戏一下。

“起来!”其中一人大吼日语,发现邱雪英听不懂,将她拉起来,邱雪英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眼神柔情似水,眼尾的痣耐人寻味。

“太君,我要生了,帮帮我……”邱雪英挺起圆隆的肚子,香软的肚子故意蹭着面前这人敏感的位置,一声声太君娇媚至极,随着她的动作身下噗滋地飞出液滴来。

“她好像是要生了。”另外一人有孩子,提醒这人。

“八嘎,难道我看不出来?”这人怒骂一声,享受着邱雪英贴身的磨蹭,感叹这女人有点东西。他转而想起好色的少佐,把这手无寸铁的中国美人送给他,少佐说不定会好好赏他一把。

“你给我搜她的身!看看有没有武器!然后送她给少佐!”

邱雪英依稀听懂搜身,武器和少佐,然后眼前一亮,在其他人上下其手时,她装作不适,扭动着身子。

“别动!”他们说是搜身,实则是借机在她身上摸揉着,而他们看着她被羊水浸湿的裤子,有些无从下手。

“你,你去搜,你不是见过你老婆生孩子吗?”这人推搡方才提醒她要生孩子的男人出来。

已婚的鬼子走上前来,看着她濡湿的裤裆,把心一横,一把抓了过去,果然抓到了一手的血水,指尖还隐约在穴口碰到了硬物。

因为周围都是火药味,他没有察觉到血水异样的味道,邱雪英子宫内的产后恶露和燃油混合,此刻产道挤出的看上去的确是血水。

“长官,没有武器,真的是羊水,我还摸到胎头了。”已婚鬼子兴奋报告,被勾起兴致的长官当头一掌:“八嘎,很爽吗?还不快送她给少佐。”

几个鬼子架着她朝山下去,完全忘记上山的初衷。穆君涵透着草叶看着远去的邱雪英,悲从中来,眼睛血红一片。

邱雪英被推搡下山,竟到了钟楼前,她看了眼废墟,更加坚定了神色。

“少佐,山上有一个女子,我们将她带来了。”凶恶的长官向少佐汇报。

少佐臭骂他一顿:“八嘎,山上的一律格杀勿论!”而长官移开脚步,邱雪英抬起怯生生的眼睛看向少佐,玉手抱着大肚,瑟瑟发抖着。

少佐顿时喜笑颜开,那几个鬼子把邱雪英一把推到少佐面前。

“太君,救救我,我要生了!”邱雪英除了肚子高高挺起,身子依旧苗条,散落的碎发让她充满破碎的美感,娇躯起伏有致,此刻弯成一道曲线,小口娇吟夹杂着喘息,如此媚态让少佐血气上涌,急不可耐地上前顺着圆隆的肚子抚去。邱雪英本就长得妖媚,加上她刻意装扮,更是像狐狸转世一样,勾人动魄。

“唔嗯……疼”产后的宫缩虽减弱些,仍是让肚皮鼓动收缩着,内里被塞满了火水和炮弹,更是硬邦邦水盈盈的,邱雪英顺势贴在少佐胸脯上,“太君,我好疼……”

少佐被顶得火热,邱雪英身穿一身便装,应该不是军人,内里什么也没穿,白兔要跳出来一样,而胸口晕开一片奶迹,和她一身香汗散发出诱人的气息,肚子的抽缩证明她却是要分娩,让他恨不得立刻办了她。

少佐在东北学会一些中文,用带有东洋口音的中文说:“小姐,我是山本少佐,来帮你。”

说着,他伸手向她下身探去,邱雪英装作受惊缩了一下,呻吟一声,血水从下身涌出,顺着玉腿流淌到地上,她弯下身来,捧着浑圆的肚子粗重地喘气:“少佐……不要……”

邱雪英像受惊的白兔,更加点燃了少佐的火,看着她腿间奔出的“羊水”大颗大颗落在他皮鞋上,他心情大好,放过了下身,大手搓揉上她的孕肚。

“嗯……少佐……呼……”邱雪英吐出丝丝热气在少佐耳蜗处,嘴唇几乎贴着少佐的耳朵,吹得他浑身酥麻。

少佐正要遣散军队抱这佳人入房,却听她呻吟声越来越重,硬胀的肚子顶向他,缓缓跪了下来。

被破坏了兴致的少佐差点发火,却瞧见邱雪英裤裆湿漉漉地透出半弧的形状。

少佐更加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他知道那是胎头,想着这美人身下被大大的胎头顶起,他就快忍不住射出来,虽然很想立刻将她压在身下,但此时她花园被另一个访客填满,他更想先欣赏她下身如何吐出胎儿。

“你在这里生。”少佐下令,周围的军人闻言看热闹地围了一圈,邱雪英余光瞥见人越来越多,低头微微翘起的嘴角。

“呼……呃……谢谢少佐!”邱雪英捧着肚子跪下磕头,肚子被挤压着,她娇吟两声,裤裆鼓出的半球更多些,同时腿间也喷出一小波血水。

少佐很是满意她的顺从,看着邱雪英坐在地上张开玉腿,纤纤玉指就要拉下裤子。可她却停下了手,脸涨得通红,抱着肚子不动了。

“少佐……太多人了……我……我生不出……”邱雪英看着少佐脸色一下转阴,连忙补充“但……少佐……可以看……”

看着邱雪英害羞娇柔的脸,以及她无辜却勾人的媚眼,少佐被她极大地满足了欲望,命令其他人转身背对着他们。

机会。

邱雪英边挺动着身子,将曲线展露无遗,一边慢慢将裤子拉下,少佐眼露精光地看着她一寸寸白嫩的肌肤,期待着她最后的揭秘。

邱雪英一手探进产道里,高挺起大肚用力。发出妩媚的呻吟,趁少佐眼神迷离之际,迅速将手榴弹娩出,然后站了起来,另一只手迅速拔掉了撞针。

“死んでいけ!!”邱雪英松开了插捎,大喊一声,在热浪席卷而来前,山本少佐只能看到她扬起的笑容。

砰!

天地被震得发抖,爆炸的蘑菇云腾地在县城里升起,显然威力极大。穆君涵听到那震天巨响,捂住婴儿的耳朵,忍不住望向邱雪英的方向,热泪盈眶。婴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牺牲,哇哇啼哭起来。

路面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邱雪英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第五章 尾声

穆君涵时隔多年站在被炸出的巨坑前,从皮包里掏出信件,拿出打火机将信点燃,丢到了坑洞里。

“邱雪英师长,您好。

山河终有平定日,日本天皇在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正午宣布无条件投降,您盼望的胜利时分到来了。

随后几年时局动荡,幸而我早去接了明智,又带着慕英继续我的军旅生涯。

四九年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我总算完成使命,携这一双儿女返回此地。

我将您的事迹报告军委,他们在此立碑,决定不将坑洞填起来,此地也改名作英城,以作纪念。

明智随了爹,个子很高,他对我说将来要子承父业参军护国。

慕英随了娘,个子也高,但更聪慧,也立志要保家卫国。

您放心,他们被我养得很好,我权当他们是我亲生的骨肉。

我带他们到您牺牲的坑前,告诉他们您的故事,当然,没有告诉他们我们临盆搏斗的故事,这是我们的秘密。

对了,我的腿和手臂已痊愈,您无需记挂。

您在那头,也替我向阿尧哥问好,告诉他我将终生不嫁。

穆君涵五一年十月十日书。

穆君涵站直身子,以立正之姿敬了个军礼:“陆军一二九师二团团长穆君涵向邱师长敬礼!”

信燃烧起来,化成片片灰烬,随着风被卷向天去,穆君涵保持着敬礼的姿势,目光追随着灰烬,目送它散于天际。

那天,碧蓝一片,没有飞机,没有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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